那道身影
今年法定节假日放得晚,于是我们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回老家,车慢慢开进村子里,到家门口的前坪,这才发现,奶奶搬了根小板凳,坐在家门口边摘菜边等着我们。
奶奶抬起头,看见我们进来了,连忙把小板凳拿开,驱赶着门口的鸡和鸭,过了会儿就站在车子旁,开心地说道:“回来了!等你们吃饭呢,快来,等会儿收拾东西。”说着进家把桌上倒扣在菜上面的碗拿开,招呼我们坐下吃饭。
等到我们都坐在座位上,准备开始吃饭时,奶奶却又走开了,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瓶饮料和一盒腐乳,继而走开,又去厨房一阵忙活,喊了半天才来桌上吃饭。
吃了两口,奶奶又闲不住了,夹起鸡腿就往我的碗里面放,我推脱着不要,于是那个鸡腿又去了妈妈的碗里,然后再是爸爸……每回回家,奶奶总要给我们每个人都夹好几轮菜。
没多久,餐桌上又响起了奶奶的声音:“琼啊,这个酿豆腐好吃吗,我今年做了蛮多,你带点回去吃吧。”酿豆腐是家里的一道特色菜,逢年过节家家户户的桌上都有这个菜。“不用了妈,我们平时不怎么在家吃饭的。”妈妈回绝了奶奶的心意。奶奶看妈妈总去夹腐乳吃,又说:“你们带点这个吧,你不是喜欢吃吗?”“这东西就不用带了吧。”
一顿饭,絮絮叨叨,总算是吃完了。
饭后,奶奶拿出几张漂亮的窗花。一个个地贴到门上,顿时家里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老家的习俗是晚上吃年夜饭,然后大年三十晚上出去拜年走走街坊邻里的亲戚们,奶奶带着我,去大奶奶还有大伯伯家里面拜年,走在路上,还要和大家打个招呼,互道祝福。
时间一晃而过,我们几天都基本上在别人家拜年、吃饭,能够陪爷爷奶奶的时间很少很少,算起来也就吃了那么两顿饭。
离开的那天早上,我们去姑姑家吃早饭,走之前,奶奶从家里拿出很多东西,有煮熟了的鸡蛋,说是让我们在路上别饿着了,有蔬菜,有榨菜等等。奶奶又给每人发了一个红包,脸上是开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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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我们离开,反光镜中,依稀能够看到奶奶伸长脖子的身影。我扭过头去,奶奶还摆了摆手。
有网友戏称:有一种母爱,叫做你妈怕你在外面吃不饱。说的是每逢过年离家时,母亲给孩子准备的家乡特色菜,大大小小应有尽有。这又何尝不是年的一种标志呢?而对我来说,奶奶在门口等候或是送别的那道身影,吃饭时忙前忙后的那道身影,贴窗花的那道身影,就是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