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隐形的爱
“DoMiDo——MiReDo……”琴房里响起一遍遍枯燥无味的音符和我们参差不齐的和声。老师打断了我们,耐心地说道:“你们不能只顾自己唱,要倾听对方心中的声音,才能把自己的音调唱好。”音符打在墙上,弹进我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记得童年时期,我学会的第一首歌绝不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而是一首叫《大公鸡》的歌谣,那是外婆教我唱的。早上起床,外婆就特意清清嗓子唱着:“大公鸡,真神奇,每天都要早早起……”我一听到这声音,就会立马爬起来跟外婆一起唱。每次家里来客人,我都会拉着外婆一起表演,得到客人的赞赏,大概是在小学以前,外婆突然得了脑血栓,去世了。后来外公又找了个新的老伴,我叫她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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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非常讨厌这个新来的婆婆,因为她和我的外婆一点也不一样,外婆会的她都不会,她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问:“你会玩木马吗?”她笑着摇摇头,我又问:“你会做桂花糖吗?”她还是微笑着,摇摇头。我有些沮丧,最后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那……你公唱《大公鸡》吗?终于,她点了点头,于是开始唱了起来,我也跟着一起唱:“大公鸡,真神奇”。“不行不行,你的音太低了,一点也不好听,再来”,于是我们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你根本就不会唱,我外婆会的你都不会,我讨厌你!”于是我转身就走了。
妈妈说房间里有灰是婆婆没有打扫干净,舅舅说她做的炒蛋里面还有碎蛋壳,伯母说她只对自己的儿女好,这个婆婆一点也不受家里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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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过节,婆婆煮了蛋用自己编的网子包好,开心地叫我们过去挑,我兴冲冲地过去挑了一个,正要抬头喊“谢谢外婆”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面前的不是外婆,而是婆婆,于是脸上欣喜表情全都消失了,淡淡地离开了。这种对婆婆的厌恶直到一天早晨,那天我起得格外地早,想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的空气,隐约听到一种声音从篱笆那边传来。我好奇地跑过去,看见一个背影,那人嘴里唱着“大公鸡真神奇,每天都要早早起……哎呀不行,太低了不好听。”于是又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昂首挺胸唱着:“大公鸡,真神奇,每天都要早早起……”这次的声音洪亮多了。唱完后婆婆准备转身离开,却撞见了泪眼模糊的我。我随即唱了起来,婆婆也一起唱,她尽量把音调提高,我也尽量放低音调,这一高一低的声音,让我觉得那是这世上最美的天籁。
在这以后,我把婆婆叫做外婆,并像外婆一样看待,因为我要珍惜这隐形的爱,不会让爱白白流去。
“大公鸡,真神奇……”这种天籁般的和声,我将永远会复制在记忆深处,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