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雷锋”见面
2014年秋天,我去看望我的爷爷。
一天下午,我去爷爷家,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原下爷爷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心想:到新华书店去吧,去那里躲一会儿雨,顺便坐会儿也好。
店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个中年男子在谈话。我顺便向里面望了一下——阴天,暗得很,只能模糊辨出坐在南边的是一个瘦瘦的、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我站在书架前,开始翻书。
门外,牛毛细雨的被秋风扭着卷着,不分方向地乱飞。店里冷得像地窖一样,冷气从裤管里向上钻。忽然,我看见架上排着一列中文的《毁灭》②。《毁灭》?我记得一本爷爷亲给我说过,介绍过,说是一本好书。书脊上赫然印着“鲁迅译”三个字,我像得到了保证似的,立刻从书架上抽下一本。
我先看后记,但是看到第一面就爱不释手,一个矮小而精神抖擞中年人——服务员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叔叔,这本书多少钱?”他殷勤的接过书点了点头笑了笑,想了想:“十五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摸摸上衣的口袋——袋里只剩十元钱了,那是妈妈给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我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了,红了脸,说:“贵了。”
服务员没有注意到我的窘相,用粗短的手指捻着那张绿色厚布纹纸的封面:“哪里贵?你看这纸……”
厚实的纸张,清晰的字迹,相当厚的一大本书,拿在手里,有一种怪舒服的感觉。
“你买一本吧,这书是很好的。”
我真踌躇起来了:零花钱是恋恋不舍的,然而书也太好了,买一本随身带着,挤下时间,带着那种软绵绵的疲倦,静静地坐下着看这么几十页,该多好!我摩挲着那本书,舍不得丢开,不说买,也不说不买。
服务员大概看出点什么苗头,就笑着回头对里说:“老板,请您来一下。”
他的面孔黄里带白,瘦得教人担心,好像大病新愈的人,但是精神抖擞的样子给人一些安慰,没有一点颓唐的样子。头发约莫一寸长,显然好久没剪了,却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胡须很打眼,好像浓墨写的隶体“一”字。
“孩子,你要买这本书?”他看了我一眼。那种正直而慈祥的目光,使我立刻感到身上受了父亲的抚摩——严肃和慈爱交织着的抚摩似的。
“是的。”我红了脸低下头说。
“先生,我买不起,我的钱不够……”我的话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我不知道怎样才好。
“十块钱你有没有?十块钱!”
“有!”我抬起头睁大眼,顿时恢复了勇气。
“我卖给你,十块钱,一本。”
什么?我很惊异地望着他:黄里带白的脸,瘦得教人担心;头上直竖着寸把长的头发;牙黄羽纱的长衫;隶体“一”字似的胡须;左手里捏着一枝烟嘴头。这时,我忽然记起爷爷
向我讲述的一段访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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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您,您就是——”我结结巴巴的,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一定是!不会错,一定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向四周望了望,可没有说出来。
他微笑着,默认地点了点头,好像我心里想要说的,他已经统统知道了一样。
我费力地从衣袋掏出那块带着体温的十元钱,放到他的手里——他的手多瘦啊!我鼻子
陡然一阵酸,像要哭出来。我恭敬地鞠了一躬,把书塞进袋子,提起来,便走出书店的门。
这事到现在已经隔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历经了许多,也感受了许多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咬紧了牙,哼都不哼一声。我总是昂着头。我对自己说:
“活雷锋精神永远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