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乍暖还寒,最难将息时,正是秋天。昨晚的风带来难得的清凉。深夜,上空的云片悄然移动时,冲撞了在一起,终于背不住沉甸甸的雨滴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这雨,柔柔地下了一夜,一股凉风,倏地挤进窗,刺入皮肤,我垂着眼,将双腿缩进被窝。懒懒地穿好外套,却怎么也不愿意用冰凉的手去热牛奶。我长叹一声,向她的摊子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袅袅的白色蒸汽,旋转着,缠绕着,飞上如烟如雾的空中去。小铺门前早已铺好毯子,雨棚也一言不发地立在柜台前,还有几张淡蓝色的小桌。覆了一层薄薄的雨,几片打着卷的黄叶躺在水面上,风又起,枯叶在桌面上挪动,发出“喇——”地声音。
又一锅包子熟了,蒸锅“噗——”地吐着热气,妇人用笑容招呼着我,双手将热包子装进了保温筒,她给我包好玉米饼,一大杯暖暖的豆浆也钻入我的掌心,指尖上的凉立刻融化了,酥酥地,麻麻地,忍不住喝一口,细细的豆渣掠过舌尖,满满的豆香萦绕在杯前,随着脚步上下起伏的豆浆,仿佛浪花拍打着我越来越温暖的心。
端着热豆浆,穿行在公园的小径中。路中的落叶,不知何时被整齐地堆在两旁。石板夹缝中的泥浆与青苔,向上探着脑袋。远方一木色小亭,在红、橙、黄中隐蔽着。顺着石板路,走到尽头,却期待着转过弯儿去,会是怎样一番风景?一棵枫树下,一个粉色小纱裙飘着,是个小姑娘,在寻找着枫叶,倏地,惊喜的她翻动起来,很快地捧起一片渐变的叶儿来,插在头顶。怀抱着树干,对着她母亲的镜头大喊“茄子——”,惊得那听雨的鸟儿“扑”地从树上跳起来,一时间,百鸟齐鸣。那位小姑娘两颗“缺席“的门牙,却给她添了不少俏皮的感觉。
携了那小姑娘去采银杏叶,活泼的她一蹦一跳,将火红的落叶踩在脚底,一个劲儿地蹭,渐渐地,石板路变作土路。须臾间,进入一片宽阔,脚下最初是稀疏疏的银杏叶,越走越厚,仿佛探不到底。有些银杏树已满是金黄的了,仍有几颗树,固执的绿着,高耸在一片片烟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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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还未来得及一个回眸转身,这秋雨就催促着我前进,当秋思随风而去。与秋雨轻轻吐露,一切都散了。
掩上门,一直急切的我,再也没有想去踩住那雨丝,那指针的移动。流淌的秋,静静地停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