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千里冰封
南方已是千里冰封.冰像浆糊一样,涂着被冻得龟裂的土地,刑撒在伤疤上的盐一样。天灰灰的,紧紧贴着地;地白茫茫的,紧紧地衔接着天,天地像难分难解的白粥。
电停了,车停了,水停了。所有的繁华都被魔幻般的水晶凝固了。
收拾好行装,吃过午饭,我和两为同学登上了回家的行程!
路很滑,冰裹着路面足足有十米厚,固若金汤.鞋趴在冰面上,一寸寸地挪,总怕跌倒.走久了,水就渗进鞋里,冷极了.再走一会儿,便麻木了,毫无知觉,几个寥寥的身影就像银装素裹的世界的几个黑斑,渐渐在别人的视线中飘渺、模糊、遥远!
路永无休止地在山间蔓延,一山放出一山拦,但每个转弯都有着自己的奇特.想着:下一个拐弯就是家了吧,却又舍不得让人流连忘返的山色,只好让它在遥远中清晰!
路旁的杂草用焦黄而柔弱的叶子支撑着冰的重量,有的半露半藏;有的被尘封了;有的仍在迎风俏立.抬眼望去,它们参差交错,零星地分布在路边.走上去发出“铮铮”的响声,如刀光剑影的呻吟.尔后,冰晶便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草丛中,草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情,拖着疲惫,迎风招展!
弥眼望去,大地像苍苍莽莽的荒原.偶尔,几只飞鸟掠过.为天空和大地拉出一串音符!
路边的树,冰肌玉骨的,所有的枝丫都被涂上了透明的胭脂,何止树枝,整个大地都被抹上一层脂粉!
枝条尽力舒展,远看就像一簇簇雪白的鹿茸在骄傲地昂首,直至再也不能承受生命的重量,从树干上脱落下来,像一颗小小的彗星撞在地球上,发出犹如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惊谔地回头,还好,自己没打算在那棵树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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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紧紧地搂着谷;谷安恬地偎着山,像生死不离的伴侣,而人就走在山股交界处,仰望是重峦叠障的白色森林;俯观是曲折回环的幽谷。让人置身于诗的情怀、画的意境中!
苍松仍然那么不可一世地盘踞着.虽然它浑身缟素,但是目空一切的它,依然沁出浅浅的绿意,这也许是岁寒三友最值得骄傲的资本吧.它不愿舍弃一枝一叶,让自己的身躯去肩负荫妻萌子的责任.除非,它被风雪连根拔起,否则,叶子和枝条是毫发无损的,松是男人的树,有男人的沧桑,男人的气度,男人的伟岸和执着!
天是灰的;地是白的;路是黑的,水是绿的。
万物被冻结时,只有水是那么自由地徜徉,那种自由是与生俱来的永恒,就像时间!
离家近了,话就多起来!
有时我们感慨史海沉钩;有时颂喻江山如画;有时又对自己的壮举感到不可思议!
突然,他问我:“假如,你最爱的女孩离你而去,你会怎样?”
我一怔,像被电击了一样.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者,他是在问自己。他知道的在我的心底,这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可是他却仍要问起,像一个心灵的考官;亦或一个审问良心的看客---无动于衷地麻木着;还是,他仅仅是那个逝去背影的代言?
然而,关注她、了解她的渴求却有增无减地在脑海中回旋!
路太弯了,现在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一只黑色巨蟒的背上一样,一点一点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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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他可以为她代言,我可以向他打听她的一切.然而,我没有.我该保持这种触手可即的遥远,还是若无其事地缄默?我选择了后者,因为距离是魔鬼,会把心扯得支离破碎!
听得很清楚,我却问了他三遍,用以掩饰自己的不安,伪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我想:我应该用一个句子,既能表达自己的心境,又能回答他的困惑!
“哦,是这样啊!我只能说声祝她幸福,毕竟‘无可奈何花落去’了嘛”
“嗯,”他若有所思,然后补充着说,“似曾相识燕归来”.继而,各自沉默!
我不知道他是给我暗示什么,还是单纯的卖弄风雅.对着人世的悲欢离合,我们只有无可奈何.就像我们无可奈何地走在苍茫的原野,大地又无可奈何地披上寒冷的嫁纱一样.在世界的风云聚变中,我们无法逃离,就只能逆来顺受.
萍水相逢,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岂是似曾相识的只言片语说得清、道得尽的
燕归来了有有何用?繁花已散,它便只能对着那堆狼藉的落蕊哀啼.曲终人散的寥落便如这缕烈酒似的冬风,痛彻心扉!
或者,等待的不是芳花,它的心已伴明月逍遥,只留下归燕独自把酒东篱!
或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它真正找到时,再回首,物已成空,只有捞出碎瓣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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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柔情似水,为什么她偏偏又是无情的?这是否是她在我心中永恒的原因呢?
“哗”的一声,一辆画滑雪车撞到我脚上,抬头一看,袅袅的清烟徐徐升起,孩子的欢笑、鸡鸣、狗吠搅动着我的神经,才知道,自己已到家门,竟忘了何时何地与他俩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