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蝴蝶不在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做过一场梦,梦里有一处悬崖,悬崖上伫立着一棵树。这里人迹罕至,鸟雀都不往这里栖息,尽管树是那么地漂亮,足可以使星辰失色,日月无光。
可是,有一天,这里来了一对姐妹。姐姐大概十四五岁,妹妹只有六七岁。
“哇,姐姐,这里有一棵树,它真的好漂亮,比电视上的圣诞树还要漂亮!”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呼小叫,那双熠熠生辉的大眼晴更亮了:“那里还有一只蝴蝶,银白色的,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蝴蝶呢。”说着,就要跳下小径去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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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还要快点赶路呢。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外婆家。”姐姐拦住她,焦急地看了看天空上渐渐西沉的太阳,牵过她的手。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到了拐角处,便消失了。
树听了小女孩的话很高兴,毕竟他很乐意别人这么夸奖他。虽然,有个不速之客抢了他的风头。他有些不满地向那只盘旋在自己身侧的蝴蝶看去,那一眼,树心底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因为,那只蝴蝶实在是太漂亮了。
雪白近乎透明的蝶翼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小小的触角轻轻翕动着,银白色的蝶身一尘不染,洁白得像冬日里的雪。小小的翅膀划过空气,滑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灵活的身影在枝叶中穿梭着,像一位妙龄的少女在翩翩起舞,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树,有些自惭形秽了。
蝴蝶累了,落在树那苍劲有力的枝干上,一阵风吹来,她那瘦弱的身躯难敌狂风的考验,树心存不忍,为她抵挡了;黑夜漫长星辰若有若无地眨着眼晴,她因不习惯,彻夜难眠,树便给她讲风从远方带来的故事。
树和蝴蝶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春雨绵绵,树为她挡去凉意;夏日炎炎,树许她一方绿荫;秋风阵阵,蝴蝶踏上了去南方的归程。树,不能陪她了。
分别时,树对蝴蝶说,这里的一切,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蝴蝶绕着树飞了一圈又一圈,树说,你快些走吧,冬天快要到了,我无法护你一世长安。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能为力,树的叶子飒飒地落下,本就枝叶不多的树,更显寒伧。
蝴蝶走后,一夜之间,树的枝叶落光了。
若干年后,人迹罕至的悬崖上,来了一对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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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来过这里呢。”一个女孩扎着羊角辫,惊喜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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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别闹了。我们怎么会来过这里呢?”年纪略大的女孩否定道,看了眼天色,焦急地说:“快些走吧,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外婆家。”
“真的呢姐姐,这里有一棵很漂亮的树。喏,就是那棵。还有一只特别漂亮的蝴蝶,它们一定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咦?蝴蝶呢?”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只到拐角处,才找不到。
时光未老,我们已散。繁花盛开,蝴蝶,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