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童年的蝉声
小时候,每到夏日里,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倾听树丛中蝉的叫声。
那时,每天吃好午饭,母亲就拉着我和妹妹到老家弄堂口去睡觉。老弄堂口,凉风习习。劳累了半天的母亲,身子一挨上凉席,就睡着了。我和妹妹见母亲已经睡熟,就蹑手蹑脚到柴房里拿好套蝉的竿子,向村外的树丛中跑去。
夏日的正午,太阳像一只火鸟在空中飞舞,地面如一个巨大的烤炉蒸腾着热气。我们举着“知了套”跑出村子,感觉天空仿佛装上了一枚巨大的镜子,到处明晃晃的。路边的野花都晒蔫了,田野里的农作物也垂下了头;唯独那些高大的树却精神抖擞,叶子密密匝匝碧绿油亮。四周没有人影,连过路的小狗小猫也没有。可此时,树上的蝉却热闹地像许多村民聚在一起开大会:高音的如中年妇女,叫嚣着责骂着捣蛋的孩子;低音的如上了年纪的老人,叼着烟嘴咳嗽着;声音亮丽的如蹦来跳去的小姑娘,唱着动听的歌;声音浑浊的如喝了酒的壮年汉子,满嘴喷着酒气吹牛皮。我拿着竿子立着老榆树下倾听着,感到身子虚虚晃晃的,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蝉,加入到它们的队伍中,与它们一起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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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特别响亮急促的声音传来。原来,妹妹已经将一只蝉套住了。蝉在油纸套里拼命挣扎,它的翅膀扑腾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我抓住了,噢……”妹妹激动地叫着,我赶紧帮她把蝉从套里抓出来。当我的两个手指轻轻地捏住蝉的两片翅翼时,它就扯着嗓子使劲地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像铁钻割伤玻璃,仿佛我要一把掐死它似的。我当然没有掐死它,而是用一根线绑住它的脚,不让它飞走……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几个农民斜带着草帽,扛着锄头背着箩筐向田野走去。我和妹妹赶紧收手回家——因为母亲也要起来干活去了。我们不顾酷热,举着竿子跑回家。那时母亲已经醒来了,她望着我们大汗淋漓,脸和胳膊晒得乌黑,转身找家伙要揍我们。我一看赶紧逃走,而六七岁的妹妹却嬉皮笑脸地向母亲念起一首童谣:“知了喳喳叫,懒惰女人困懒觉,男人回来,蒲吧蒲吧拷稻草……”母亲听着听着,忍不住嘴巴一咧也笑了起来……
夏日的午后,总是忍不住要下一场雷雨。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常常不到一个小时,就黑云头一过停雷歇电了。雷雨刚过后,天气特别凉快,一阵风吹来,犹如一瓢井水迎头浇来。我和妹妹跑出门外,光着脚在石板的低凹处踩水花。石板低凹处的水此时很清亮,甚至能照出人影。一脚踩下去,积水就如砸碎的玻璃溅到小腿上,痒酥酥的。突然,不知从那一棵树上传来一声蝉鸣声,悠长舒展,犹如一个京剧演员中气十足地唱了一个很长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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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其它的知了似乎也受了传染,一只只拉起 “长板”。常常是这一只刚刚停下来吸一口气,那一只又急迫地接上,犹如一群小孩在晒场上玩接力赛跑的游戏。可是这样的时段总是很短,不到半个小时,太阳这个困倦的小伙子打了个盹后,又精力充沛地运动了。于是,天气似乎变得比雷雨前更热,阳光像绣花针一样扎在皮肤上,使人感到浑身都要冒出红红的痱子。这时,母亲还没有回家。我和妹妹就提着塑料水壶,扛着修补过的汽车轮胎,跑到河里游泳去了。蝉在树荫里热闹地叫着,我和妹妹跟着同龄孩子在水里无师自通地游着。
那一刻,我似乎觉得蝉与我们一样,也像一群淘气的孩子在无拘无束地嬉戏玩闹,它们的叫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混乱时而整齐,我真怀疑它们是否在排练大合唱呢。突然,我一不小心松开手,塑料壶从手中溜走了。我舞动着手脚拼命地挣扎。当两脚碰到软绵绵地河泥,双手重新抓住塑料壶时,嘴巴已喝了几口水,两只耳朵也都灌满了水,像被两层薄膜贴住了。这时,听树上的蝉鸣,感觉声音特别远,好像那些蝉都躲到自己的肚子里了,它们的歌声隔了身体里的千山万水才传到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