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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裹粽子

时间: 2019-03-04 | 投稿

清明节,吃粽子。

你可别奇怪,我没有说谎。粽子不是只在端午节才吃的,不信你可以百度一下“清明节”,在“各地习俗”这一条里专门讲到了湖州——“在浙江湖州,清明节家家裹粽子。”我想这也算是我们这小地方清明习俗的一个独特之处了。管它多奇葩呢,反正清明节快到了,我要吃粽子了。

“妈妈,下礼拜就清明了,奶奶怎么还没给我们送粽子来呀?”

“你奶奶去年不是摔断了手吗,哪里还能给你包粽子啊。”

我一想,还真是哦,那今年岂不是没得粽子吃了?我心里一慌,口水就像得了某种信号似的齐刷刷涌了上来。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我可以忍着,但怎么能让我的亿万味蕾跟着受苦呢?

于是我朝妈妈递了个眼色,扯着她的衣袖撒着娇儿说:“妈妈,那你给我包粽子好不好?我给你打下手。”

“我哪会包呀。真要吃呀,明天给你买去。”

我撅起嘴巴,故作气恼地甩开她的手臂,“外面的哪有自己包的好呀,指不定是用什么做的呢!”

“你这孩子,哪里外面买的就样样不能吃了呢。震远同的粽子总够你档次了吧。”

我无话可答,只好忿忿地走开了。

第二天,妈妈还真买粽子回来了。大名鼎鼎的震远同枕头粽,赤豆馅、枣泥馅、猪肉馅、蛋黄馅,说实话可真比奶奶做的丰富多了,一个个小巧玲珑,整齐地摆在盒子里,让人看着就觉得倍有食欲儿。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去纠结糯米是否正宗、馅儿有没有隔年这些问题了,先尽管放开了肚皮吃吧。

中华老字号果然名不虚传——糯米白莹如玉,软糯滑腻,透着清雅的竹香,枣泥已磨得匀细,裹于其中,周围的米粒都被染上了丝丝甜意,一口咬下去,软软地铺在舌苔上,砸吧砸吧,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吃完一个粽子,粽叶也被随之剥下了。我习惯性地将两片箬叶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妈妈走过来,顺手将两片叶子扔进垃圾筒里。我一见急了,不顾嘴里还塞着大块糯米就叫了起来:“诶,你别丢掉啊——”

我连忙嚼了几口,紧接着说道:“奶奶不是每次都让我们留下粽叶明年好继续包吗?”

妈妈摆了摆手,似是露出不屑的笑容,“你看这粽叶这么小,哪是她要包的那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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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呢,奶奶用的粽叶大,包的粽子个儿也大,可不是我现在吃的这一种。这么一想,嘴里的粽子顿时无味——这不是我要的粽子啊!

我要的粽子,是奶奶在昏黄的灯光下亲手包出来的——她白天外出干活没有空,就只好在晚上包粽子——八仙桌上放了一个红色的大脸盆,里面满满盛着的洗净了的雪白的糯米,旁边一个大碗里装着早已腌好的肉块,还有一叠厚厚的箬竹叶和一捆结实的棉线。她在糯米上浇上一瓶酱油,然后用手反复揉捏、混合,直至米粒全被染成了棕褐色。浓浓的酱香混着淡淡的米香,悠悠飘散出来。下面就是见证奶奶那双巧手的时刻了。她拿起两张粽叶,错开叠着,左手拇指按住粽叶底部,另一只手神奇地将粽叶绕成一个三角漏斗的形状,稍加整理,便开始放糯米,盛了一半时,拿一块肉塞在里面,继续放糯米,差不多了就将粽叶折过来,密封好,用根绳子咕噜噜转上几圈,再打个结,一个三角粽就横空出世了。

我刚才所描述的场景全部来自于儿时的记忆。其实真正能够回想起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模糊的画面,只是她伫立于桌前包粽子的身影。至于她手上的工作我说得是真是假,确有待考证。一个小孩子大抵也不会太注意这些的。当时满脑子想的恐怕只是明早起来香喷喷的粽子了,管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好吃就行了。那份兴奋喜悦、满怀期待的心情顺着时光隧道一直涌入我此刻的胸膛,我才知道,有些感觉,永远不会消失。

事实上,我在意的并不是外面的粽子的不安全,也不是妈妈买的粽子太小,而是因为这些粽子,冰冷的,没有感情。

我不曾记得我在奶奶包的粽子里吃出过她掌心的温暖,但我清楚地知道,因为这是奶奶包的粽子,我就会格外用心地品尝,不舍得浪费一点;小心地不把粽叶撕破,等他为我带来明年的佳肴。

粽子每天都能买到,想吃随时都可以跟奶奶说一声,而我为什么非要等这个时候?或许我更渴望的是那种吃着粽子,想着奶奶的温暖的感觉,或许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吃粽子才觉得分外有意义,体会到自己吃的是一种特殊的食品。我由此联想至一个宏大的命题:节日,民族,家,纽带。

请 允许我再一次天马行空,但我不得不说,那一刻,粽子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它不仅限于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食品,不仅限于一种节日习俗,也不仅限于是长辈表达对晚辈的爱的载体,更或是承担了传承民族文化的使命!

我遇见的奶奶们好像没有一个是不会包粽子、做圆子的,但我遇见的妈妈们却鲜有会做这些事情的,而我至今从未包过一个粽子。据说景颇族的姑娘们若不会织布酿酒就嫁不出去,所以他们族织布酿酒的独特技艺就永远不会失传。而我们呢,我们值得流传下去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但我们选择将他们一件件交付工厂、餐馆,或任其自生自灭。

春节时妈妈从超市里拎回来一大袋速冻饺子塞进冰箱,元宵节时一大早起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速冻汤圆,原来结婚时分送的自制糕点变成了阿胶枣和巧克力,全家人一起背着柴火,抱着糯米去打年糕的情景我有多少年没再经历过……

犹记小学每到端午时,我总要矫情地在作文上写奶奶在夜里为我们全家包粽子的事情,而我的孩子恐怕不能指望她的奶奶了,描摹一下母亲的形象或也不大可能,最后抓耳挠腮,能写的大概只有这一句——

“震远同的粽子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