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伤痕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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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伤痕的男生,不算是男生。朋友摸着鼻上的伤疤严肃的对我说。我笑笑,不再理会他的滔滔不绝。
走在这条街上,我习惯性地看了看天空,幸好,天空依旧这么蓝。回忆很清晰。在这条街上,年少的我和同学们排着队一起向体育中心走去。红绿灯,让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我直直地撞在前面女同学的后脑勺上,她梳着一丝不苟的马尾辫,又黑又长。再将目光移向站在她左边的男生,短短的杨梅刺儿头,上面赫然凹陷下两块疤痕。于是环顾四周,我惊奇地发现男生的脑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疤。那时,我天真地想,小男孩头上的伤疤是与生俱来的,就跟爸爸长胡子一样。傻傻的,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长呼一口气。还好,我的头上没长出伤疤来。
再长大一点,又是这条街,又是这片天空。同桌的男生站在街角告诉我说:“我头上的伤疤是小时候抓鸟,从树上摔下来撞的。”这回,我似乎是懂了,每个伤疤的背后,都有那么一段故事,只是男生们大都爱面子,不愿意讲罢了。也就是这一年,我被水痘缠上了身。这一场大病,把我害得不轻。不仅住院一个星期,额头上还留下了三四处疤痕。我感叹着,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大喊着:“我不要水痘,我要和以前一样!”是妈妈,她搭着我的肩膀,表情凝重的对我说:“没有一点伤痕的女孩,不算是女孩啊!”这或许是哄骗小女孩的玩笑话,只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很受用,有时和同学争吵起来,我还能一股杀气地指着额上的一个疤痕大吼:“我可是有伤疤的人!”那口气,就跟黑帮老大一样威风。轻轻碰一碰额上的伤疤,似乎还能感受到它在皮肤上陷下的浅浅印记,一点伤痕,一点的不完美,让年幼的我能够更加真实地面对生活。
没有一点伤痕的男生女生,都不算完整。我若有所思地在纸上写下这寥寥数字。那些关于伤痕的故事不知不觉填充着我的生活。在那片蓝色的童年天空里,一道一道,白色的痕迹划过。那些痕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蓝色是天空的疾病,林徽因如是说。但我,愿意把白色的伤痕收藏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