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的背影
在我所以为的一个最浪漫而残酷的场景是:心爱的女孩还在原点,而我却在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
很多人洒脱就是洒脱,但更多人洒脱是因为做作。我说,我不是前者;良心说,你的话出卖了我。我虚拟的浪漫,只不过是装出来的风度。而于生活,那也许是梦遗留的电影,偶尔插播些零碎的片花,大部分却是广告时间。
根据我的假想,在我的背后,循着风声,我可以捕捉到一个动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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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仅是假想。
正如我骑的单车,根据假想,是一朵低空慢行的云。然而一不小心掉落下来,看见现实的终点。如同我所认为的浪漫,单车也是一种洒脱的延伸,这个延伸让人觉得没有极限。最好耳边还能有一阵干爽的风,公路旁的树影就会想打瞌睡。葳蕤的绿色努力向远方延伸,形同一片茫茫的绿雾。我的单车躺在风里,安静地转着。兴许某个时刻,它和车上的少年一起悄悄地沉睡,只是仍然不停。
不停的少年徜徉在他的单车岁月里,不知为何停留,也就只好不停。当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就能听见大地的生命律动。路,在我的眼里看不到方向,却在车轮的印痕理渐渐延伸。只要有一部自己的单车,我会想着离开,即使不知方向,也不知为何离开。只是我认定自己该躺在风里转着,就像白色的风车。
现在,我一个人在做孤单的逃离。我以为不停的单车岁月里,可以看不见喧嚣。任性的云不愿与阳光再作缠绵。就选择躲到一边。单车上的少年不喜欢尘埃的纷扰,也就任性地逃跑。在看不见的远方,也许我能嗅到清澈的阳光。
远方会有很多,起点只有一个。如此,也就不会有远方。我所追寻的,很远,我所能到达的,只是原点。
不止一次故意与回家的路背道而驰,试想完成一个古老而似乎可笑的寓言。按照最初的想法,大不了在这片土地任意完成一个几何图形,回到起点。但这只是一种三分钟的冲动。我所能构造的几何图形,永远只能是一条往复的直线或曲线。是我误以为骑下去就可以找到一个满意的终点。在下一个纷乱的路口,我会毫不犹豫地着急,想哭,然后回去。
透过一束明亮的阳光,就能看见乱舞的尘埃。,没有一个遥远的梦,也就无法自知永远逃离不了。
我要逃离的,是这个世界的喧嚣;而我不能逃离甚至有所眷顾的,仍是这个世界的喧嚣。当尘埃未曾落定,那样没有目的的逃离,也就找不到一个让心安静下来的理由,况且,路侧的绿色仍望不到尽头。
就算出发前在心里默念N遍,走过这个路口,我不会回头。可我的单车会被控制回头。这就好比一个绝望的人真的忍心抛弃这个世界的所有。却绝不会忍心死去。我不停地逃离,也不停地折回,也就是一种活着,是无需太多理由的。
我在单车上不停地走远,流年也在轮印里不停走远。偶尔硬生生地把现实那袭华美的虚伪褪去,旋即换上一身更真的虚伪。而那不停的,是一份少年情怀。譬如某一天我在空旷的国道上缓慢飞驰,耳边传来两声尖锐的鸣笛,然后从后面蹿出的一位的哥指着他的摩托车呲着牙骄傲地向我炫耀,机动的。
在目瞪口呆望着他绝烟尘去的顷刻,我为自己那辆非机动的单车自卑过一秒,然后继续不停地缓慢飞驰。
毕竟,在我的单车上,我可以看着这个世界缓慢流转。看着绿色的生机伸向远方。
我的思考就可以如同时光船缓慢流动,慵懒地蜷缩在一些看不见的伤口背后。那样目心去流离,也就不会真正想要一片清澈的地方。
在某个时刻,也许循着耳边吹过的风声,我确实寻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我会眷恋。可是回望一眼后,我依然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