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唐雪凤深夜,医院的走道,昏暗,悠长,死一般的寂静。走道边冷清的座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她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似乎每个毛孔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往日那双明媚的眸子,今晚却染上了夜的昏暗。走道的尽头是急诊手术室,此刻,里面的病人正处在生与死的边缘。而医生则正在竭力抢救着,与死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女孩僵直了脖子望着那扇紧闭的手术门,希望能从里面看到一丝生命的曙光。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女孩混乱的脑子里开始陆续浮现出片断的记忆。今天本是个高兴的日子,因为父亲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五十个生日。作为女儿,她打算用领来的第一笔薪水为父亲买一件礼物,毕竟父亲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而她自己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应该尽一下自己的孝心了。下班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到附近的超市去买酒,因为父亲爱喝。超市的柜台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酒,有白酒,红酒,国产的,国外的,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她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买了国产的茅台。
因为茅台酒香,口感好,父亲爱喝,而且,茅台较名贵,质量有保障。回家后,母亲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全家人就等着她下班后一起吃饭。她小心地拿出茅台酒,像一个小女孩献宝似的说,爸,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父亲一看是茅台酒,乐了,直夸还是闺女贴心,知道自己最爱喝什么。她打开酒瓶,往父亲的杯子里满满地倒了一杯。酒花四溢,迎面扑来一阵奇香。父亲吸了吸鼻子,唯恐酒全都跑到空气中去了。“呵,这酒比我喝过的任何一次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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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一连串的咳嗽。“这,咳,咳,这酒可真呛!”“慢点,慢点,别急,好酒要慢慢喝。”母亲在一旁边轻拍父亲的背边说。“是啊,这可是闺女孝敬的,可要细细地喝,不能大口糟蹋。”父亲苍老的脸略显红润。“爸,今天,大家高兴,您多喝点,没关系的。”“闺女买的,爸能不高兴吗?往后,爸喝咱们家闺女的喜酒会更高兴。”“爸,还早哩!”她秀丽的脸庞微微泛红。一家人在愉悦的氛围中共进晚餐。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那该有多好。
晚上,九点。一家人刚看完电视,打算回内屋睡觉。父亲突然觉得肚子产生了剧痛感,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冒冷汗。母亲怀疑是不是老毛病胃病犯了了呢,于是拿来胃药让父亲服下。然而,并没有达到以往舒缓胃痛的效果。不久,父亲不但疼得更厉害,连视线也变模糊了。她一看,急了,连忙打了急救电话。父亲被送到最近的医院已经是十点了,办好相关手续后,父亲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也随之关上了。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是胃病发作吗?”她声音颤抖着问医生,一旁是紧张得说不出话的母亲。“不是,是中毒!”那个检查父亲身体的主治大夫进手术门前这样说道。“中毒!这怎么可能!”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她一下子懵住了,觉得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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