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在菁菁校园里,花季少年们可以整天喊无聊郁闷却无所事事,可以花前月下挥洒着自己浅薄的青春,从来不用担心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而那些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中学毕业或者没有毕业的农家子弟,却要为每一个明天的生计发愁,他们在城市某一个光线不足的角落里做着不为人知的梦,吃着本不该他们吃的苦,无奈的品尝着那个年纪无法承受的辛酸,当他们回到家里,笑着跟父母说外面一切都好的时候,皱纹已经爬上来了。
——《野地里的蒲公英》
即使是刺骨的寒风,也有她凛冽的风情。和我最要好的姐在今年初六完婚,刚好让我赶上了。姐也曾是村里了不起的人物,在大城市里闯出了些模样。只身一人跑到大城市闯荡。正是花季雨季里的青春女孩,没有文凭,没有工作经验,又一心想着多赚钱做家里的支柱。在北京做过类似舞女、招待的工作,衣着暴露,浓妆艳抹。一年的血泪换来的只有让父母骄傲的厚厚一沓钞票。如今姐已经27岁了,实在厌倦了流浪般的生活。即使嫁的只是平凡憨厚农村男人,可她化着淡妆穿着旗袍微微笑着的样子还是有惊人的美。不用去想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和激烈矛盾才决定回来,重复这片土地上亘古未变的生活的古老的悲哀。光是那微微一笑里,就全是掩不住的疲惫和忧伤。
生活是很不容易的事。即使拖着现实的枷锁,可你依然勇敢起舞,舞姿正因为枷锁而充满力度。姐,你是那样坚韧而隐忍,把漂泊的苦全完肚里吞,只留给我们依然如花的笑靥。姐的花季雨季就像我曾看过的一句话,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里的——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权利去做;有些快乐,我还没有权利享受;有些责任,我已经必须要承担。
儿时的我曾是你们的跟屁虫、铁哥们,穿着背带裤,趿着拖鞋一起买糖吃的时光已不再。重逢时刻的那些我曾经熟悉的嬉笑面孔,竟也已悄然染上了时光的痕迹。我们都不同程度的变得线条繁复,可幸运的是,我们还是知心的好友,可以无话不谈。我于是知道了那些在外打拼的年轻人的生存状态: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粗糙开裂的染着各种色素的发黄双手,有些不洁的丑陋。他们不善交际又没有太多的文化,为了父母和生计,只会也只有做着劳力费时却只有微薄薪水的枯燥工作。站在城市与农村的危险边缘的他们,以孤立者的特殊的姿态徘徊游离。年华飞逝,光阴荏苒。现在他们还能把握着的,是已经所剩无几的青春和满身心伤。他们也曾叛逆,一如留守儿童的境遇——缺少父母的管教,没有人格的约束,沉默而倔强。可风里雨里飘荡了几年,留下一身疲惫的伤,经历了痛苦却必经的成长,看着父母日益苍老的容颜和渐驼的背脊,他们终于知道了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于是外出务工,尝尽冷暖辛酸。戴着镣铐的舞蹈,跌跌撞撞,是用血换来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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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野地里的蒲公英,缺少必需的水分,只有干瘪而矜持的青春。那些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生活重担的人,是我心中真正的英雄,最有力的舞者。
又想起了《热2》里阿拳曾说过的一句话:即使是痛苦、卑微的活着,也是可以知道生命的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