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他打开门，满屋的烟，还有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他带着明显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据说您是这个镇上最博学的人，所以您可以看看这块石头吗？”那人瞥了眼他屋内隐隐约约的书的影子，小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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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推销员？快走吧，我不会买你这块石头的。”他皱了皱眉头，做出要关门的姿势。

“您仔细看看，这块石头不像其他的石头那样有裂缝，我敢说全镇的人都能指着上天发誓说这是一块完美的石头！您真的不买吗？”推销员急促地把这一长串话说完，然后面带希冀地看了看他，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要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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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然后从推销员手中拿过石头，“不能再多了。”他关上门，返身屋内。

他打开灯，昏暗的屋内多了一丝光线，他在灯下仔细端详起这块石头，他发现他竟然可以模糊地看到石头表面下有一个气泡，也许是大家都看花了吧，他起身，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钢钻，接上电，他侧过钻子，开始磨这块石头。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眯起眼睛，发现气泡依然在石头的表面下，像在耀武扬威。他看了看薄了一些的石头，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坚硬的石头呢？想要让这个气泡显露于世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十多天过去了，期间编辑找他催过稿子，他接起电话，“我已经没有灵感了，以后不会有稿子给你们社了！”挂下电话，他继续端详着他的石头，对，只属于他的石头，和那个小小的气泡。现在红色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眼睛，这么多天以来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揉搓他的眼睛了，仿佛生怕它们掉下来似的。以前常来的老朋友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推脱着相继远离，渐渐的，没有人愿意来和他说话了。

“也许是眼睛欺骗了我呢。”他常常这样打趣自己，好让自己不至于一直处在工作的枯燥无味中。“怎么会呢，眼睛是我最忠实的伙伴，俗话说‘眼见为实’，一定是我多心了。”他总马上在心里接上这句话。

有一天他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眼睛酸痛无比。黑暗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不过这种感觉真舒坦，他想。

他的眼睛看着曾经的“居处”，带着浑身的血丝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