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犬
每当我走在郊外看到路边有狗在嬉戏时,我就想起了我以前养的那只狗---小黑,它跟随我们一家人度过了五个春秋,最后被狗贩给残忍地用毒药给害死了,至今我都从未养过狗。我想,我们一家不仅仅失去了一只价值五百元的成年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损失,至今想起来还痛心。狗的生命是有限的,人也是如此,我想在这用我无限的悲伤来记录一只狗有限的一生。
我爸从小就像一个野孩子,掏鸟窝,捉野鱼,摘野果,样样精通,我可能继承了我爸那个爱生物的基因。在我五岁的时候看见别人家有小狗就吵着要养,爸爸很爱我,几乎什么都会答应我,在我提出建议的第二天,爸爸就抱着我到一户人家里选购了一只小黑狗,这户人家中养了一只大母狗,最近下了崽,说是想要的就来买,我当时一眼看中了那窝中最壮的一只小黑狗。爸爸随即捉住小狗让我抱在怀中,给了张五块的纸币递给了那户人家的一位老奶奶。之后,我们异常兴奋地回到家,只记得那天忙了一个下午,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围了一个一平米的地方,下面垫的今年的新稻草,旁边有食盘跟水盘,狗放进去了,非常胆小,只缩在角落里,不敢活动,我呢则呆呆的趴在围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狗,久久不舍离去。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我们没有养狗的经验,小狗崽抱来的三天后死掉了。原因不得而知,只记得当初伤心了很久,还流了很多眼泪,是爸爸在一直安慰着我,当时我和爸爸还天真地在一片白桦林里挖了一个坑,埋葬了小狗,还立了墓碑,总感觉当时心灵得到了一丝的安慰。这次养狗的经验,使我不再认为养狗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但是我对狗的兴趣依然未变,我还是的那么地爱狗,直到现在。
第一次,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我们都失败了。爸爸之后又给我买过两次狗,并且都是黑色的,可是小狗没有逃脱命运的摆布,终究死在各种原因之下。那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忧郁中度过的,我仿佛像失去了自己最真挚的朋友一般伤心过。我想为什么事事不能如意?我失去了三只小狗,这意味着爸爸可能再也不会给我买小狗了,因为养一只死一只,我们都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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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们一家人去集市上买东西,我看到一位老婆婆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七、八只小狗正在卖,我便好奇地紧盯着那个竹篮子,不肯走。爸爸见状就对我说:“咱家不能再养小狗了,养一只死一只,还是走吧。”天真的我指着里面一只黄色小狗说:“就这只,就这只,养这只绝对不会死,爸爸,我们之前养的全是黑色小狗,这次养黄色的吧?绝对不会再死了”。爸爸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便想再试一试,狗回到家后,状态很好,活力很强,东跑跑西跳跳,感觉回到了以前的家中,一点儿没有陌生的感觉。
时光流逝,某天早上,我发现那只已经成年的阿黄缩在楼梯下面,旁边是几只酣睡着的小狗。我赶忙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家人都来了,看着刚出生的小狗,个个都很兴奋。可是,乡下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母狗分娩的时候,极具攻击性,只要敢接近小狗崽,就会发疯似的护仔。那天很冷,阿黄可能第一次当母亲的原因吧,把小狗崽生在了水泥地上,这样下去小狗崽会冻着的,我们赶忙弄来一个纸箱,里面铺满稻草,就等小狗崽住进来,可是阿黄一直趴在小狗身边,没人敢靠近。就在这时,爸爸不顾家人的劝阻,走到阿黄跟前抚摸着它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狗一只只从阿黄身边抱了出来放进纸箱。抱出来之后,我们都看清楚了,阿黄生了六只狗崽,说来也巧,两只白的,两只黑的,两只黄的,刚好六只。阿黄依然趴在那,毫无恶意地望着被家人围拥的小狗,有时甚至趴下睡觉,丝毫没有攻击的表现。那一天,家人们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过了一段时间 ,阿黄被家人给卖掉了,其中有五只小狗送人的送人,卖的卖,死的死,只剩一只公的小黑狗了。阿黄的离去使我非常伤心,我至今不能理解家人为什么要卖掉阿黄,可是家人这样做也有各种原因的,但我至今不得而知。
那只公的小黑狗,我取名为小黑,正是这只狗在我人生中存在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它很通人性,记得每天放学回家,都是小黑第一个在门口迎接我的,每次去田中干活,小黑也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甚至以前有人欺负我,小黑还会冲在我前面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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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其实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捉老鼠。每次都能看到小黑在墙角杂物堆里蹲守,两眼直盯墙角,一幅随即出击的样子。我每每走到正忙着的小黑身边,拍拍他脑袋,笑着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小黑却头也不抬,眼睛仍死死盯着墙角,好像老鼠马上要跑出来似的。看它那逗比样,我就没兴趣再逗它了,让它想干嘛就干嘛,可遗憾的是我们至今都没有发现小黑抓过一只老鼠,只记得小黑在吃食,墙角溜出一只大老鼠,小黑随即跑上去,可大老鼠随即就溜进了杂物堆,小黑拿它没办法,就守在那儿不走了,我当时想小黑可能太天真了,老鼠既然躲进了杂物堆,那么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可是小黑依然像着了魔似的,久久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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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小黑也变成了大黑,最后变成了老黑。一只狗能养到五年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后的毛发开始发黄、发白,也变得没那么活泼了。连尾巴都很少摇了,见到家人才用那僵硬的尾巴摇几下,之后便不摇了。我记得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喂它东西,那时我端着饭碗在吃饭,小黑则蹲在我旁边等着吃到美味,我知道小黑如果没有等到食物便会离开,于是我想考验下小黑能等多久。这时,小黑准备起身离开了,我便唤它回来,给它一块肉,就这样,我来回逗了它好几次,最后我把的半碗米饭全打赏给它了,说实话,养狗,真的很有趣!
可是好景不长,在小黑度过人生中第五个年头的时候,那是一个秋天,天气很寒冷,只记得稻田里的晚稻已经收割了。稻草铺满了田野,一个晚上,我和家人都没有见到小黑,虽然小黑以前也有三、四天不回家的现象,可是正常情况下还是会回家过夜的。那天晚上,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可天色已晚,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小黑平安无事。
命运再一次和我作对,一大清早,同村的乡亲们跑到我家告诉我家人,说前面那块稻田里躺着一只狗,好像是你们家的那只。我和爸爸立刻出去,看到小黑躺在那,好像是中毒了!我们连忙把小黑弄回家,仔细检查,发现小黑确实是中毒了,而且当时我们没有任何药物能救回它,只能看着它在地上挣扎的小黑流泪。看到小黑痛苦的挣扎,我的心也好像刀铰似的,只记得小黑每过5秒便要浑身抽搐一次,脚就要往外蹬一下,过了没多久,小黑的脚便皮开肉绽了,鲜血流出一米多远。奶奶张罗着拿来铁盆和菜刀来,说想结束它的痛苦,我马上上前阻拦奶奶。
那天,我哭了好久,一直守在小黑身边,小黑一直在抽搐着,我想起了以前动画片的场景:“死的爷爷躺在他的孙女怀里,孙女吓哭了,一直流泪,当孙女的一滴眼泪滴在爷爷眼睛里时,奇怪出现了,她的爷爷奇迹般的死而复生了。”当然,这都是假的,可是当初天真的我试着用自己的眼泪滴在小黑眼里,可奇迹并没有出现,小黑依然那么痛苦,那天,我伤心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我发现我已经没泪可流了,也没管小黑了,我脑海里有一个可耻的念想,就是小黑怎么还没死!我知道 ,这种想法是无耻的。可是我不想看到小黑那么痛苦了,它继续挣扎一天,我就继续难过一天,又不忍夺去它的生命,又无计可施。
小黑终究还是死了,坚持了三天,痛苦了三天,在它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不忘抬头看看自己的主人,吃了毒药也要死在外面不肯回家,那个天天在我放学的时候来接我的田园犬啊!那个一生对主人忠心不二的田园犬啊!那个为我赶走坏人的田园犬啊!
致我最可爱的小黑,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快乐,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