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槐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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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四月天了,不由在梦里连连梦到乡下槐花似海,香气四溢的情形。
小时候,乡下村里槐树到处可见。粗的,三四个大人都合搂不住,据说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呢。还有,被虫蛀了一半,还半边抽枝开花的呢!
每年四月时,黑黑粗糙的槐树就会神奇地缀满雪白的槐花。一串串,一簇簇,一片片。远在村外就能嗅到甜丝丝的芳香味儿,怪不得蜜蜂们铺天盖地的涌来嗡嗡的争抢着。村庄,就这样被淹没在这香香的雪海里。
爬树,大人小孩都会的。一个人哧溜溜爬上树,先捋一把,大口大口嚼着。急得树下一圈儿跳脚骂。这时,只听得喀嚓喀嚓,就有一枝枝槐花枝旋飘下来。下边的人群忽的就围了上去,你一枝,我一枝,你一把,我一把,似乎都忘记了槐花枝上有刺儿。盆满了,筛子满了,笼子满了,大家笑骂着,谁猪八戒一身花了,谁有厚脸皮偷别人花了。末了,各自回家准备槐花疙瘩了。
淘净,空干,拌面,上锅。这是妈妈奶奶们的拿手活儿,当然干的手脚麻利。出锅了,呀,香甜四溢,粉白中点缀着隐约的绿托。就是白吃,也香软可口,要是再上点盐,一点红亮的辣油,那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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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年,适值傍晚槐花疙瘩出锅了。端了一碗,坐在门前的槐树下,望着枝桠间的那轮明月。忽然那种朴实的幸福感就随着槐花疙瘩的香软永久的留在了记忆里。多少年来,总觉得那是我记忆中的珍宝之一。
而今,即使回到乡下,也很难看到槐树了。家家栽上了水果树,风景树或者花草了。听说槐木不易成材,做木活儿太费神。偶尔,会在荒院子里看到一两棵槐树。即使它开花,估计也少人会爬了,或者不愿爬了吧?
再见了,那串串雪白的槐花;再见了,那朴实的幸福;再见了,那悠闲清静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