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泪流满面
初二那会儿,十三岁,多梦的年龄。
那时候的我,想必一定是骄傲的。第一次考试,我以总分第一的成绩换来所有人的注目,于是我便有了骄傲的资本:成绩够好,朋友够多,老师宠着,爸妈疼着。除了物理让我偶尔有些头疼外,我的生活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直到那个春天,园子里的百合花悄然绽放,年少的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子。
他是我同班的一个男孩子,曾经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直到一次考试,他以火箭头的姿态冲上了年级第一的位置,而总成绩,竟是拉出我十多分来。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注意其他来。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我会有意无意的问他一些题,和他说话时羞涩的笑,幻想着像每一个小说中的那样烟火璀璨的爱情。
后来,班上转来了一个女孩子,老师把她安排为我的同桌。那时候的我依旧无药可救的喜欢着他,我在博客里写与他有关的文字,虽没有写名字,可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时候会淡淡的疏远我。而那时,我的成绩,已是退后了许多。
他开始热衷于和我的同桌聊天,他们在一起讨论高深的物理题,在一起吃午饭。而被淡在一旁的我,在心底,对她,就莫名的升起一种敌意。
以后的日子里,我拒绝再和她说话,拒绝和她一起回家,拒绝再问她题。而他们俩个,都没有谁在意过我的感受。他们下课时一起聊天,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我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那些声音像水银珠子般,就要把我淹没。
有许多同学开起他们的玩笑,而他们也不在意,他甚至会开玩笑说我喜欢她啊。可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玩笑。他对她越来越好,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好。她数学不好,他就拿给她厚厚的参考书告诉她认真看;她有时中午胃疼不吃饭,他为她打来热水,她在教室里边和同学聊天边吃着他为她买的小熊饼干;她在放学的时候,大声喊他为她拿书包……她就坐在我旁边,她的一举一动我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一次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没被邀请的他们居然也来了,他们一起来的,送了我一只硕大的娃娃。回到卧室,我把娃娃狠狠摔在地上。那一天的阳光,异常刺眼。
她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都像是对我的嘲笑,她被他宠着,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对着下面的我,耀武扬威。
我不服气,真的不服气。凭什么?论家境,她一个乡下孩子拿什么跟我比;论长相,她小眼睛厚嘴唇还满脸痘痘,我不是个美女也绝不会比她差;论能力,学校的大小比赛不说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九十九得奖的也绝对会有我一个。那么,凭什么被他喜欢着的不是我而会是她!不就是成绩比我好一点么?我努力又不是做不到!
从那时起, 我收起我所有的叛逆,开始静下心来攻学习。暑假,同学找我去玩我会推托掉,小说看得很少,上网也上的很少。我买来一本本厚厚的练习册,尽管每一次翻开它都会心浮气躁。我一道道的做里面的习题,有时甚至因为不明白心急而掉下眼泪。我这样这样努力,玩了命的学习,目标,就只为超过她。
那个夏天,我过得如此艰难。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初三第一次考试,我超过了她甚至超过了他,看到榜单上我的名字舒服的躺在那里,我从心底感到快乐。而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不再迷恋于他,不是不喜欢了,只是我发现,那并不是爱情啊。
升上初三不到两个月,我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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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那天好多同学去送我,我隔着火车的玻璃窗,看见他微笑的脸,我对视过去,回他一个微笑。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回去看我原来的朋友们,他们都没变,依旧张扬,热情,活力四射。
在游乐场他去给大家买水,我无意间听见几个男生谈论起他来。我听见他们说,还记得那时候,他磕磕绊绊演的那场戏……
那时候,我的心思,原来他都知道。他没说,只因为他不想伤害我,亦不想见我这样堕落下去。而她,竟是他找来的“演员”,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场为我而演的戏。而我亲爱的同学们,硬是努力为我保守着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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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真的足够幸运。不为别的,就为他,为她,为他们的大爱,宽容,善良,真诚。
那段日子,仓促,迷茫,而且粗糙,现在想来还带着些许稚气。不过因为有了他们,那段日子,就一点一点变得温暖起来。犹如夏日里开满园子的百合花,纯净,美好,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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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水给我的时候,我问他,如果当时我还一如既往的执着,那么这场戏,你打算演多久?他诧异,然后微笑起来,到你长大。我接过他手中的水,回他一个微笑,带着我满满的感激。
然后,我泪流满面。微笑着,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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