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你
也许是不愿跌入世俗的泥潭中,也许是不愿陷入那乱花迷眼的纷争中,也许是花儿注定了就要凋零,也许是不曾见过那锦绣一片。所以,落花,终要逝于天际。
含苞待放的朵儿永是美丽的。春去夏来秋迷冬至,毕竟只有美好的事物才值得人们流连。若只是一树荒凉,谁又甘于止步?你途经,仅为我的凋零。
恍然,自己已到了豆蔻年华,一个女子最美丽、花儿最艳丽的样子,莫过于此时了。可是我却感觉自己青春的血液越流越慢,如桌角的干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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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我终是明白了,自己永无法忘却。那段时光,是记忆中最深的伤,想不得,碰不得,一念,便泪如雨下。我哽咽着,泪珠滑入眼眶,跌入心中,那段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彼时,我正年少韶华正好,你浓,春色也正浓,但花儿可曾悄然绽放?
朝曦冲破夜的网,将一抹晨光撒于天际。我站于金星之上,西方的旭日在亿万颗东方的心中升起,我仰头,阳光正好。
孟春之初,惠风和日,于教学楼中初见与你,你白色衬衫,我杏黄衣裳,相视浅笑,花欲放。如木兰、如芙蕖、如白芷、如佩兰,你如灵修,我知自己平凡渺小,因为我,只是朵无人观望的梨花,周遭芳泽杂糅,你却从未反顾游目,往观那四荒。只是静驻于那贫瘠山坡之上的梨树,树,枝叶交横,我亦是树上唯一一朵梨花。仲春将至,几里外桃花盛放,一片繁华,你仍不为所动,就是顽固的,静等花开。我望那桃林一片,感慨万千。虽感叹其良辰美景,却不知仅因我而形如虚设。暮春之初,茂林修竹,生机盎然。我于梨木之上为和风所唤醒,轻启眼眸,你仍立于梨树之下,我不知,你是在静等着,我的盛放。
仲夏正半,我仍含苞立于梨枝之上,你倚木而憩,始终未曾远去。你的心跳即在耳畔,有风拂过,轻拭你额上汗珠,鼾声轻微,如一支眠曲催我入睡。你喃喃自语,侧耳细听,原是梦呓。我望向你,心中满是愧意,泪水蓄满,落下一滴在你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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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我用尽全力使自己绽放。但花期已去,寒气来袭,你颈间有一围巾,我疑惑望向远地,那里已是硕果累累,秋菊怒放,迷迭摇曳。
我抱怨,为何自己会生于这蛮荒之地,质问梨树为何不使我绽放,梨树笑而不答,沉沉睡去。眼看冬之将至,我放弃了唤醒梨树的幻想,拼命汲取营养。有乌鹊途经,我惊恐,忙将自己掩于黄叶之下,北风卷地,百草皆折,一夜之间,狂风大作。我唤梨树却毫无响应,梨叶已经落尽,我紧抓梨枝,使自己不致被吹落,但风势却不会思虑。外层花瓣已被撕裂,随着那强劲秋风远去。翌日清晨,你发现仍立于枝头的我,摩挲着那残败的花瓣,说:“真是朵倔强的花儿。”我听你赞语,心中欣喜。知你待我之放,便愈加努力。只是梨木已无几营养再供于我,一想到不久之后我将归于尘土,心中恐惧,但我不想放弃。向过路的鸟儿讨一滴露珠,向岸边的芦苇借一丝营养,但仍无能为力。
寒冬已至,北风整日在耳边呼啸,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劝我趁早放弃,何必苦了自己。但我不想,我要盛放,我知道有人在等。我看到了你的眼眸,深邃如梨木已空的枝干,望你颈上围巾,心中满是苦涩。夜半时分,大雪忽自空而降,纷纷扬扬,一片两片,沉重的令我窒息,我咬牙紧拽梨木,期盼你早些到来。
旭日已升,你携佳人而至,赏这一树繁花。却不知是因一夜风雪,才有如春风忽来,梨花满枝桠。于教学楼中,望你背影,我笑言:“别矣”。
泪珠落,恰风来,我即随风落。那一树繁花,已然不在。我无悔,虽你途经我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