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发现诗意的心
我愿数尽诗行,寻你的模样,落笔风流处,隐见丝弦遗芳。
——题记
是诗意,迷蒙了风雨;是诗意,繁华了人间;是诗意,惊艳了春秋。
夜深月如霜。我的指腹捻过书页,发出“刷刷”的细密的响声,身畔可以是一杯柠檬汁,一杯龙井,抑或是一杯白开水,其实只要有了诗意,再索然无味的东西也甘之如饴。
在古诗词里,诗意也许是无数个意象重叠堆砌起来的诗人的一颗千回百转的心。我发疯似的翻阅着唐诗宋词,还有元曲。在如山海般浩繁的诗句里,能让我一眼扫过便铭刻于心的实在寥寥无几。我寻到李白在一片苍烟淡如水,朦朦月色独照我里由微醺到酩酊;我寻到柳永在烟花巷陌里的天涯羁旅;我甚至寻到徐再思在小小一支《蟾宫曲》里,埋下“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怆然与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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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毕竟是古诗词,诗意是它的精气与灵魂。而其他书籍中还会有诗意吗?我继续寻觅着。
在近现代作家中,诗意也许是无数个信手拈来的词句引出的一个念头,一段思索,一场梦境……我有一段时间很痴迷于三毛。我想她的诗意是按自己喜好,自在但又充盈地活着。她去西班牙,去撒哈拉沙漠,去美洲,她在不断行走中寻找灵感,体验生活,领悟命运。还有白先勇,一篇怀念好友的《树犹如此》,本是庾信《枯树赋》里的句子“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被他化用,“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深切的思念,振聋发聩,深得仿佛刻入骨髓,和许多悼亡的文章一样,诗意便是它那浓重的,深刻的回忆和想念。
可是每一位作家也许都有诗魂,都有一颗玲珑心。但抛却书籍,生活、人生里也会有诗意吗?我想,我还要寻觅。
在生活中,诗意也许是无数个平凡无奇的小事组合成的一个小小的感动。有人说:“这世间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想他说的很对。生活中的诗意,不过是熬一锅白粥,看着雾气蒸腾,翻滚的米粒渐渐软化,在“噗嗤噗嗤”的响声中慢慢舒展成一锅粘稠的,散发着食物最原始味道的粥时的自豪;不过是在下雨的傍晚,躲进小巷子里的奶茶店,骤然发现那里的双皮奶和西米露十分美味时的惊喜;不过是听到一首舒缓悠扬的英文歌,在阳光明媚,令人懒洋洋的下午,内心忽然的小小的悸动……诗意也许是无处不在的吧,深吸一口气,无论里面是清新的空气,还是清爽的洗衣液味,还是淡淡的饭菜香,这都是生活的味道,也是活着的味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诗意?
我跌跌撞撞寻觅了诗意这么久,也不知到底寻到了还是没寻到,但我想这已经不重要了。当彷徨,寻觅,思索过后,才倏然发现,只要有一颗发现诗意的心,何处不是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