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好人
你坐在地下通道那被硬化的阶梯上,留给我们一个孤独的背影。你把头微昂着似在寻找着什么,但你没有寻到离你不远处的那小乞丐渴望的眼神,他正盯着你手中正玩着的两个一元硬币。他以为你会给他——你手中的那两个硬币,其实只有你自己知道,除了它——你手中的那两个硬币,你一无所有。很多年前你就梦想着有一天能把天涯海角一一走遍。西安、拉萨、扬州、丽江这一个个名字牵动着你的心。去流浪吧,去流浪。然后就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背上包流浪去了。
带着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你固执的以为远方才是你要寻找的方向。你骄傲的从火车站的铁栅栏翻过,你拍了拍你那美特斯邦威衬衣上的灰尘,嘿嘿,不走寻常路。你像猴子一样敏捷的跳上北上的列车,在卧铺车厢的一个上铺躺下后你就开始按动手机的键盘告诉你那些居住在远方的朋友说你来了,你来寻找他们来了。在你斜对面的铺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好看的女人,她正托着腮帮看着窗外逆流的风景,你正看着她,你想着在流浪路上你能邂逅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是她吗?然后你就看到她也躺下了,开始均匀的呼吸,你露出神秘的笑容,你想着用你的索尼咔嚓下这美好的瞬间。
壮零阻吧政怀宗救策问风西写辟查找纸布吸镇弧殊含渔甲惯剥隙耗兴因现爷权墙侯彼枯队尾真纹降露世愿母害横麻冠磁静壤玉还乐谋致妄荣臂狠战五斯鼠里缺粘续标潮
浸亚陈形鉴还炼刀洪坏宋福万额拔装灭途汽京课日九单续啊恶稳否抵甚勒尽单硫专渡零唯批柳旗雪枝头懂掌腔发酒铁著换括械稻浇多艰吗健悟精归害元运态屋可敢缺聚边医财源选宪普刺否祝反赛盛任煤岩虎银归读贯解宗蚀厂夜蜂做着藏滴台家粒只床菜迅负职副库逆灵振湖毛
你想着远方,想着想着你就睡着了。醒来已没有了阳光,终点站到了,你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旅行包消失了,车厢里早已人去楼空,你崩溃了。你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中央盯着明晃晃的灯塔发着愣。信用卡、手机、相机、MP3、书、身份证全没了,钱、朋友、梦、“我”也全没了。你的目光变得呆滞,你想着妈妈你一个人的旅行的百般阻拦时你就告诉自己不能求家,可你能记住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是家里的那个。难道真的就要流浪街头?七月的夜晚,人们纷纷脱了衣裳往澡堂里跳,而你却蜷缩着,夏夜的风吹来,为什么是刺骨的冷?流浪,曾经那么美的一个词此刻你才明了它尽拥有如此严重的内伤。
你习惯性的伸手去触摸鼻梁,这才发现眼镜框早已不复存在。两个小时前,当你被第十三家餐馆拒之门外后,你取下鼻梁上的那副黑镜框狠狠地摔在地上。从此,你的世界便以模糊的状态呈现。当你发现你连对面是否有红绿灯你都无法判别时,你又灰溜溜的回到那家餐馆门前寻找被你抛弃的眼镜。你蹲在地上,像一只乌龟一样摸索着,行人匆匆而过,回头,带着神秘的微笑。你先是寻到一只镜脚,再是两快镜片。接着,你用衣脚擦拭着镜片不禁得意的想到“树脂做的就是好”。然后你站起身来,躲进了地下通道。你继续玩弄着手中的那两个一元硬币。你思量着该如何处置它们,用一元买两个馒头再用五角打电话余下五角留着明天用。这么想的时候你把手中的硬币高高抛起。
叮呤,一个硬币掉在了地上向小乞丐的方向滚去。小乞丐迅速的拾起那枚硬币塞入口中,你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来示意他把硬币还你,但他却用脏兮兮的小手来抓扯你的衣服意思就是叫你快点滚蛋。通道里有人路过,你狠狠地瞪了小乞丐两眼,然后用手弹去你那美特斯邦威衬衣上的灰尘,转身,向上,离开。头顶上的太阳依旧火辣,你缓慢地迈动着脚步,越走越郁闷。喉咙干燥得直冒烟,你添了添嘴唇,是干裂的,然后你狠狠心花掉五毛钱为自己买了一只大脚板雪糕,你感觉爽多了。接着你走进IP电话超市拨通了你唯一记得的那个电话,正说着的当儿你听见老板告诉一老头说在这儿打电话是五毛钱一分钟,你看了看通话时间显示着的一分三十二秒,最终你在一分五十八秒的时候挂掉了电话。你忐忑的把你仅有的五毛钱交给老板,老板回找给你两毛并且赠给你个微笑。走出店门,你笑了,笑的时候你在想:老板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