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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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叛逆的年龄。
不再是小学时代的乖乖女,而是一个坏女孩,独自喜欢着周杰伦的歌,去寻求心中叛逆的味道。没有人管得着我。爷爷一直宠着我,对我百依百顺;父亲长期在上海――一个繁忙的城市里打工,为了节省钱,很少打电话回家,也很少回来;而母亲,只是我美好的回忆,在我十岁那年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不久后,父亲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个旅行箱,并没有任何让我惊喜的东西。算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我依旧叛逆着,去和朋友打篮球,半夜打电话说不回来过夜……
心中却多了份愧疚,因为听到了他的叹息,是对我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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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愧疚感很快又没有了。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并且经过了我的证实,父亲会再娶!
不满与压抑立刻涌上我心头,我倚在门口,在黑夜中等着他的回来,继而是吵架,我扬起头,不停地质问父亲,变幻着不同的口吻,厨房里的灯也在彼此的声嘶力竭中残喘,我没想到父亲会打我,十几年的疼爱只因母亲的去世而消散,抑或是转移到另一位女人身上去了。我咬咬嘴唇,狠狠地关上了门,只是没有哭,关上门的一刹那,望见父亲悲伤的脸……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沉默。
我隐约尝到了叛逆之痛。
寒冷的冬天足以让我窝在被子里久久不肯起床,琢磨半天,才知道心里一直觉得不安是因为那天要去学校上课。我极其紧张地起床,刷牙,匆忙地整理着书包,下了楼,去推车,猛然记起车胎早在前一天因疯骑而坏了。我一急,用脚踹倒了车子。却发现,父亲匆忙地推出一辆车,招呼着我。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立刻跳上车,迟到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半天的时间我可站不起。
西北风很大,呼呼地刮着,直刺入肌骨。父亲为了不使我迟到,顶着风,身子前倾,使劲蹬着车,像一张弓。我听到他的喘息声,看到他呼出的气体化作了一缕缕白雾。心越急越容易出麻烦,只听“卡嚓”一声,车子便无法向前,父亲腾出右脚,撑住了地,车链出了问题,原本就很急的我,现在都快哭了,怎么办?我无助地望了一眼父亲。父亲蹲下身子,开始修车。我呆呆地站在一旁,时间仿佛在那时定格:我看见父亲头上已经有了许多白发,在霞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显眼;苍老瘦削的脸上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冻得红紫的手上满是裂口。我猛然发觉,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注意过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才四十岁呀!这哪像四十岁?自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很郁闷,为了维持这个家庭,这几年东奔西走,走南闯北,很不容易。而我什么时候关心过父亲?眼中有股液体在涌动,我努力克制着……
车修好了,父亲用手背擦汗,脏兮兮的手在额上留下了印迹。我好像太不懂事了,没有告诉父亲他的脸脏了,我自私,希望那道印迹能永远为我留着。我傻傻地坐上车,一直想对父亲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法开口。
迟到是事实,但我却觉得快乐。
在学校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周末放学,好友约我去打球,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有了想回家的冲动,想回家看看我的父亲,当我急匆匆赶回家时,却被告知,父亲前天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上海。
我终于懂得了叛逆之痛,愧疚的心负荷不了沉重的泪,开始往下掉。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以个人的立场,以自身的利益衡量父亲对我的爱,那么狭隘,伤了自己,也伤了父亲。我也只是这时才明白:天下的子女何时真正理解过自己的父母,关注过他们的幸福。
随身听里的磁带由《七里香》换为了刘若英的《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事一旦错过,不会再来……
心中的图画是温馨的:破晓的黎明捧出了太阳,一位正在修车的父亲用手擦汗,而一旁是他叛逆的女儿,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感动。
父亲,我会等你回来,会告诉你:女儿懂你,支持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