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虫向上帝抱怨：凭什么它要在破茧前忍受结茧成蛹的苦痛，而破茧后的展翅却如沧海一粟，无法对这世界造成什么，也无法向这世界索取什么。上帝指了指那蹁跹的蝶:它在阳光下享受这世界上最高的赞美，它在花丛中完成它最热衷的事业。即使它的翅膀被阳光瞬间火化了，又怎么样呢？它曾拥有过最光辉的时刻，它只需对得起自己这一世——逐梦了，就够了。

蝴蝶的生命之所以如此短暂，是因为它的翅膀太过精致了。

昨天，我们还在课堂上数着放学前的最后几秒，老师，哭笑不得；昨天，我们还在街边高声谈论着某明星的轶事，同学，欢声笑语；就在昨天，我们才刚刚跨进中考的大门，父母，满怀希翼。可就在今天，窗外的最后一片梧叶悄然飘落，光秃秃的树枝直直地刺向天空，我们，在闭关伏案，打磨，打磨着三年后的属于自己的剑。

操场上笑声不再，有的是刚被脚步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中沉浮；身后吊儿郎当的书包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书桌边成堆的“学乐先”。这个冬天，我们不知道流行的是粉蓝果绿还是黛紫银灰；这个冬天，我们熟悉的仅是从教室到家门的路线。我们暗笑他人脸上床单的痕迹，却在镜前发现早已有什么在自己的脸上纵横开来，我们躺在床上不敢入眠，因为最惬意的时间总会在有意识时得到延长……

这一切，是为什么？这一切，会是徒劳么？

当我们偶尔慢下了脚步，总会相互询问以后读什么大学。记得那时我半开玩笑地说要上清华，而对方也只当玩笑听过，却不知那话早已植入灵魂，我不敢对自己提出那样的奢望，却发现自己一直在积蓄着力量。当在一个午后，突然醒悟：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茧中雕刻羽翼，每一只毛虫的心中，都会有个飞上蓝天的梦想，而在那之前，它会如头三月黄牛，默默耕耘。即使到了破茧那天，翅膀不小心碎了，又怎样呢？“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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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人流从身旁匆匆退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可举头向远方望去，那影像分明清晰了——一切真实的感知都会以泪水和痛苦作为代价。而只有到了那远方，回首才发现，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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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云，飘忽不定。

我不是那水，流动无形。

我不是那雾，虚无如影。

我是山，是水，是那南飞的雁！

我，有我的方向。

上帝无言，毛虫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