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密码
我们住在浮光流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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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之下是夜的奢华
时刻雕刻初识的夏日
一笔一划
每一笔都是被风吹过的枝桠
每一划都是成长在季节中的牵挂
——题记
对于童年,对于那个四季不分的岁月,没有什么独特的情感关于夏天。只记得每天吱吱哑哑的见着人就跟在屁股后面说胡话,口袋里揣着玻璃球见到战友就要分个高下,文具盒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老师奖励的小红花,神奇的是家里人拿来一本小儿书一下午就可以把我打发。或许,一个夏天就这样闹着闹着过去了吧。想起早上赖着不起床被爷爷用胡子扎,想起了跟奶奶出去散步学着她蹒跚的步伐,想起了打疫苗时一边苦着脸一边咬牙说不怕,想起了躲在家里边看动画片边和哥哥争着谁最厉害,想起了和小伙伴一起在沙地里找贝壳兴致勃勃地以为是科学研究。想起了我的四驱车,想起了养过的小乌龟,想起了我的悠悠球,想起了奥特曼打小怪兽。只是时光的浪潮,它来得太快,记忆来不及留住这踩满足迹的的沙滩就已被冲散,只留下凌乱的片段,只语片言。虽然我知道那些都是明亮的夏天,可当我将它们一片片拾起,才忽然发现,它们仿佛是煤油灯下安宁的世界,无论时光荏苒,岁月变迁。
后知后觉,夏的密码,其实就是沉溺在那些最温暖阳光下,温婉尔雅的念奴娇,静若青瓷的外婆桥。
当夏天驶出童年的港湾,我才发现现实和学业来得都是那么的直接。每到暑假到来,我无不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背着沉重的书包,一回到家就瘫倒在沙发上。休整几日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制定一个关于暑假的种种计划,也曾信誓旦旦的说要好好学习,可每次都答应自己学习计划从明天开始的请求,然后每天都可以找到出去玩的理由,然后补习班也逃课出去踢球,然后假期将尽之时很自然地发现成片的作业预留,然后夏日终了,我也知了知了,重拾书包,重回课堂。
当我逐渐地熟悉了周围的身影和面庞,我曾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一切都不会离开。直到我突然发现,夏是离别的季节,记忆中最漫长的夏天,就匍匐在那个发生无数次告别与迎接的时间。
一切来得太自然,自然得措手不及。那个我曾无数次咒骂过的校园,直到真的要与它分别,我才发现自己的不舍,我才发现它曾是我们共同守望的麦田。那里的一切一切,它见证了那段单车载过的岁月中,绽放的芜杂而又灿烂的光芒。
那个破旧的水泥球场,无论刮风下雨,都有我们的身影在执着的奔跑。
门外的长廊,我们在那里追逐打闹,互相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那间被粉刷一新的我们的课堂,时刻记录着我们的一言一笑,在那里我们吹响了青春的号角。
那些“千斤”俱乐部的大小姐们,你们过得可好?那些疯疯闹闹的兄弟们,可还记得我的音容相貌?
记忆定格在校园的最后一天,自习课,没有老师值班,教室里乱成一团,打牌的打牌,唠嗑的唠嗑,无人自习,有人拿出同学录,互相留下祝福;有人拿出相机,互相合影留念。一派热闹的气氛,似乎无人知道这一天的特殊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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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光会在欢声笑语中悄悄地逃跑,阳光的影子蔓延进来,一点一点被拔高。我不想要一个渲染着悲伤的离场,可教室里的气氛开始冷场,悲伤的气息在逐渐发酵,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啜泣,然后眼泪成河,然后互相借出肩膀,互相交换拥抱,直到我们最终撕扯开目光,踏上各自的方向。
中考最后一场,大家心照不宣地提前交卷,聚集在校园门口,叽叽喳喳的讨论放假去哪里,顺便和老师亲切地道别,那日说了什么我早已忘记,只记得门口那棵香樟树上的蝉鸣聒噪也因为我们而主动噤声。这时,终考铃响起,人群从校门涌出,来不及挥手道别,就淹没在人海里。我想留在原地,可时光不容喘息,它拉着我向着另一条轨迹前行。
伴随着香樟树叶铺天盖地地茂盛,夏的密码篆刻在了深刻的成长之中。被时光拉着走啊走,我走到了一个叫做青春的路口。在这里,我幼稚地假装成熟,懵懂地以为一切看透。我思索着爱情是因为寂寞多情的种子被种下,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心跳的喧嚣。我想在那些五光十色的夏夜之中,总有一些顽皮而又莽撞的梦,在心中悄然滋生。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个夏天,那里埋藏着我们自以为是的纪念。
有没有过一个人趴在窗边,捧着暗淡的星光,心中泛起莫名的想念?或是羞涩地拉着另一个人的手,走过灯红酒绿的大街,还以为走过了整个世界?
无聊时翻翻手机,回想起那曾经传递于手指间羞于唇齿的仓促誓言。打开书柜,玻璃瓶里纸折的365颗星星,数过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摩挲过写满小小暧昧的信笺,耳边仿佛听见有人絮语着思念。漂流瓶里满载着简单的心愿,流淌过每一个孤单的黑夜,流淌过一整个漫漫的夏天。
那些被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光影流年,曾是时光的牵线。只是它们终以滑落于指间,只是它们终是昙花一现。或许是夏日的阳光过于温暖,它还来不及安静地成长,就融化在了捧着秘密的手掌,抑或它本就属于只能绽放一刻的烟火,绚烂过后,只有满天的尘埃,在黑夜中掩埋。
夏的密码,是淡淡的温存,藏在那甜美的冰激凌间,但它会过期,会融化。故事已经长不大,但足以写下我们的盛夏。而时光也没有停留,它载着我一直一直走,走到了这个足以改变命运的路口。
听过无数关于这个时期的各种描述,总是带着一丝莫名的神圣和残酷。也许从这个路口走出去的我们面临的是人生的第一次分流,虽然我们年轻,可没有人输得起。
于是乎,在告别夏天之际,开始学会克制自己,开始学会摆出谦卑的姿态,开始学会整日拿着笔,在题海中沉迷,体会着万人同过独木桥的艰辛。班上的学习气氛也变得严肃而热烈,大家都逐渐进入状态,逐渐习惯高三紧张的学习环境,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场博弈中束手就擒。夜以继日的努力,只为了在下一个夏天的降临,能够站在梦想的另一座阶梯。此刻,我们是同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却更像是临阵对峙的对手。因为没有人知道含辛茹苦多挣来的那几分所跨过的是否就是同伴的“尸体”。何况,一年过后,我们各奔东西。结局既定,依然无所顾忌。每个人都只能扮演好自己,因为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心,没有人可以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