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海不是传说
东方的尽头,有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她拥有蔚蓝的天空和大海,最明媚的阳光和最自由的空气,以及一个恐怖的...
题海不是传说,因为它的确存在。题海是个传说,因为它大得无边无际没有确切的形体,没有什么伟大的诱惑力,却足以使整个题海中的鱼都受其控制——只有达到一定年龄才可能摆脱它的魔力。只有传说中的魔物才拥有这样的威力,而题海就是一个绝对真实的传说。
题海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不过在我看来,它起码能够塞进几十个太平洋,我可是有根据的——许多大学问家(也就是不断更新着题海最新范围,创造着题海游泳新纪录的“超鱼”)都说“学海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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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是题海里成千上万奋力挣扎的小鱼之一。在十年前与一批适龄幼鱼一起被赶下题海,在叫做学校的灯塔的指引下学习怎样畅游题海。起初的几年还算好过。一群已经游出学校范围的“成鱼”是我们的老师,他们教育幼鱼成为“好鱼”,教会幼鱼题海的基础知识——数字以及组成这篇文字的基本元素。幼鱼时期的题海还是风平浪静的,有足够的时间去嬉戏和接触题海以外的精彩世界,有足够的精力去放情研究题海中我感兴趣的东西。只有一种名叫期末考试的微风,才能引起题海的小小波澜。
如果题海一直如此美好,那么我可能真的一鼓作气地游向当时听来令人无比神往的天堂——一个叫龙门的地方。没准儿我还能创个游泳新纪录之类的。但是,当我刚刚试着游向题海深处的时候,题海向我展示了它的恐怖。它,一向平静的它掀起了巨浪,淹没了我和其他成长了的幼鱼。虽然我是鱼,一直生长在题海中属于它的鱼,但它依旧淹没了我,无情地淹没了我,用泛着白沫的水使我窒息。题海上涌起无数的旋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检验我们游泳水平的旋涡。无数的测验(小型旋涡的一种)活跃地旋转着。我想避开却不能够,它虽不能把我卷走,却令我头昏脑涨精疲力尽。还有期中、期末常使脆弱的鱼的神经坠入失败的深渊。我还惊恐地发现,此时题海的中心原来是一个叫做高考的巨型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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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题海里的鱼都要游过这个凶险的地带,才能够到达龙门那边的题海,一片平静神秘需要开拓精神的问题的海洋。可是,题海里形形色色的鱼实在太多,容量有限的龙门无力满足他们非常热切的渴望。于是原本迷人的题海有了高考,有了风暴,有了太多的旋涡,太多莫名其妙抽象死板的难题,和一大批昏头昏脑的“呆鱼”。
我所得到的冲浪指南(课本)永远赶不上题海范围的扩大。我和我的“成鱼”也永远猜不透高考的脾气,它经常以不同的形体出现,听说等到我不得不游进它的时候,它要看我好几种泳姿综合起来的样子——晴天霹雳。我把我的号称“重点”的灯塔和高级“成鱼”当作救命稻草,可是他们说“这个基本上没办法,多背背冲浪指南吧,希望还大些”?!
起初,我们怨恨那些鞠躬尽瘁的“成鱼”和望鱼成龙的“长鱼”,认为是他们搅乱了安宁的题海。我们挣扎,我们呼喊,我们需要自由的题海。“成鱼”和“长鱼”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但又无奈地宣布了他们的无能为力。啊,我明白了,原来我的世界,我的狭小的世界围着那个该死的旋涡转!疲惫了,绝望了……跟大千世界挨得这样近又离得这样远,题海以它那不可抗拒的威力渗透了我的世界夺走了我的时间。这片禁锢的变态的题海,冷漠,浩瀚,翻滚着阴沉的恶浪,泛涌着阴险的旋涡。
题海,死寂的海需要惊雷,需要暴风雨!我们的无助绝望的呼喊,终于打动了上帝。雷,轰鸣的雷伴着微小的雨降临了题海,题海刮了一阵清新的风。而后我的,我的距离高考最近的海域恢复了它的死寂。离凶险的旋涡这样近的鱼,怎么能放慢游速?除非他是条疯鱼!可呆在这里,我会被压烂的。
我要离开!放松,疯狂,不顾一切地放弃,爬上自由的无知的海岸,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题海外的世界的确精彩。可是,我是属于题海的鱼。我厌倦束缚我的死寂的题海,可是我不能没有那充满神秘的题海,那个能够告诉我万物之源的题海。我,题海里的鱼在无知温暖的海岸上困住了。庸懒的阳光窒息着我求知的生命。空虚,可怕的空虚烘干了润泽的躯体。我,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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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把我后面的小鱼的冲浪指南改得简单,我希望他们的“那个旋涡”会温和得多。可是,上帝,我惟一的希望却遗弃了我,任我无助地被卷向“那个旋涡”。仅仅把我,运气不好早出生一点点的活生生的鱼之一,当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牺牲品。爱莫能助的上帝离我远去……
要么在无知海岸上的窒息中晒干,要么回到沉闷的题海中忘我一搏。我是反抗死海的鱼,却不是害怕死海的“懦鱼”。我在海岸上喘息的最后时刻,一个小男孩拯救了许多小鱼。我又回到死海,依旧厌倦它,却不再抱什么幻想。我是自己的救世主。义无反顾地冲进“那个旋涡”,冲向题海蔚蓝的深处。反正暴风雨就要来临,我宁愿做死海中的最后一条鱼!
上帝,装成一个男人在海岸散步,一个小男孩给他一个平凡的真理——每一条小鱼都在乎自己的生命,短暂脆弱的生命。上帝能拯救所有的小鱼,如果他肯像个孩子似的珍惜每一条小鱼,那么死海也就真的可能成为自由题海中一个遥远的传说……仅仅是传说……男孩在梦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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