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在人间
1947年,台湾散文大家陈之藩在天津北洋大学电机系读书时。是个文艺青年。有一天,他在广播里听到北京大学校长胡适题为《眼前文化的动向》的演讲,有些不同意见,遂写信质疑。胡适很快回信。两人去雁来鸿从此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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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得知陈之藩欲赴美留学而经济拮据,就借一笔款给陈之藩作留学保证金。陈之藩赴美后很快把这笔钱还给了胡适,并写信致谢。胡适复信说:“我借出的钱,从来不盼望收回,因为我知道我借出的钱总是‘一本万利’,永远有利息在人间。”陈之藩后来说:“我每读这封信时,并不落泪,而是自己想洗个澡。我感觉自己污浊。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澄明的见解与这样广阔的心胸。”
春风化雨,陈之藩在学业和人格上的成长,无疑也是胡适“利息在人间”的一种具体体现。恰如陈之藩所感叹:“1971年的11月,我在英国剑桥大学拿到哲学博士学位。我想,适之先生如仍活着,我若告诉他,‘硕士念了两年半,博士只念了一年半’,他是会比我自己还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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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奖掖后学,不是偶一为之,而是向来如此,林语堂亦是受惠者之一。林语堂留美、留德求学期间,经济发生困难,希望胡适做担保向北大借钱。款项及时汇到,林语堂顺利渡过难关,回国后才弄明白:北大压根儿没借过他两千美金,钱,都是胡适个人垫付的。
胡适的预言没有落空,果真“利息在人间”,陈之藩、林语堂等人既受胡适经济资助,又受胡适人格激励,后皆卓然成家。晚辈后生学业有成、人格完善,无疑也是胡适品格“利息在人间”的一种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