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后的烟花
夏末的一个傍晚,金黄的沙滩,坐着一个老人。
他,估计七八十来岁吧,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背心,破的连一个补丁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头苍白的卷发,挂下来,垂在两肩上,在夕阳的照耀下隐约闪着亮光。他的右手,提着一个已满是污垢的白色塑料袋;左手,杵着一根木棍,木棍已满是裂痕。他就这么坐着,出神地望着远方。
他的面前,是大海,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之中,只有黄昏在轻轻的流动。海水送来一层层的夕阳,射到他的眼睛里,正发着光。
他,有家人吗?有没有人在萧瑟的秋分中为他批上一件外套?有没有人在严冬的雪花中递给他一块通红的烤红薯?有没有人在早春芳芳中在他身边放上一束迎春花?有没有人在盛夏的黄昏中,陪着他守望大海。
海面上,突然升起几束烟花,如鲜花般在天空中绽放。老人抬起头来。注视着这绚丽的烟花,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沙滩上。
我想,他也有过青葱的少年时代,美清目秀,成绩名列前茅,也喜欢着那个用红皮筋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吧?也许有着幸福的家庭吧?也许,遭遇了什么变故吧……曾经的他,春风得意马蹄轻,如今失去了一切,被一切所抛弃。
宁静的黄昏,不少人结拜来此,驻足探望无边的大海。而谁,又会注意到这个衣衫褴褛,在晚风中独自守望的老人呢?
我对他的曾经,只是猜测罢了,更不从去联想他的将来。在这闪着光亮的傍晚,有多少人同他一样,如那空中的烟花,绽放后便失去一切,虽然不曾消失,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为人们所看到,但又有谁,会把他们刻进脑海里,刻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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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起身了,提着塑料袋,一边弯腰拾着矿泉水瓶,一边向前走去,金黄的沙滩上,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痕迹。明日的傍晚,脚印还在吗?明日的傍晚,烟花,还会升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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