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生不息
(一)又见蔷薇飞漫天女孩怯怯地爬上比她高约半个头的石头水槽。是的,她有那么丝丝的害怕,努力上伸的小手,有那么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眼睛里散发出闪烁,那是一种期待,甚至是渴盼。耳边大人的叫唤,与风默默地融合在一起,进不了她的耳朵里,她也听不进。
因为她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那颗泛着晶莹露珠的葡萄。
她想摘到它,不过是这小小的心愿罢了。
手触到葡萄的那刻,对她来说好神圣。
她捧着那颗葡萄,开心地笑了。
大人急冲冲地跑过去,连忙把女孩抱下,口中是关切地责备:“你怎么那么不乖,偏要自己摘干什么,从小就那么倔……”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她只是看着那颗葡萄,像看着最心爱之物,在那里乐个不停。
风起了,葡萄藤架下的蔷薇随风入怀,模糊了画面,隐约了视线……
(二)失落的一角时光进入一个长长的隧道,笔直通向无尽远方。
初三就这样在奔跑中,赤裸裸地呈现在你面前,让你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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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连看本书都是奢侈的日子里,我决定放弃它——那本厚厚的《失落的一角》。
好友却像是着了它的魔,百般介绍。乱话一串我皆是未记,只知最后她这么说了一句:“或许你只要用几分钟的时间将它看完,却需要用一辈子去品味。”
也就是句话俘虏了我的好奇心,原本的放弃被我顷刻间推翻,鬼使神差地,我翻开了它。
果不其然,短短的十分钟下课,便将它全部浏览。
大致内容如此:一个圆冒着狂风吹袭,大雨浇灌,大雪掩埋去寻找它那失落的一角。他遇到了许多不适合它的角,一路与痛苦相伴,却又有快乐相随:虫子、蝴蝶的歌唱,万物的抚摸。有一天,他终于找到了那失落的一角。可是,他飞快地滚动,再也不能听到那些歌唱了。最后,他决定把那一角放下,从容离开。回到家中,我仍是对《失落的一角》念念不忘,着魔态如我好友一般,不禁靠椅长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脚步开始变得匆促,每迈过的一步都变得如此仓促?有时走在路上,身边再无熟人谈天说地,也无那繁忙之事等待,只是想慢慢地、慢慢地,独自安静地走走,享受这份惬意。跨出的还不到十余步,耳边就是无边的碎碎念,不过声音是陌生的罢了,有些厌烦了,抬眸再看看周围,看到的却尽是些目光放空,行色匆匆,风尘仆仆。不知不觉间,自己也与他们排列一线,步伐也和他们一样常蒙细尘。酸楚顿时在心里决堤:为何我却成了人群中不搭调的那个!这是谁的错,谁的悲哀,更是谁的无奈!
(三)楼下的一角
突然好想念楼下人家的葡萄藤架,心血来潮也好,再不搭调也罢,反正我随着自己的意愿了。
真是个好季节,葡萄又大又饱满,很想伸手去摘下那么一两颗,念到它们是别家的,只好作罢。
“姐姐,你想尝尝吗?”低头看是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以前看到姐姐经常来看囡囡家里种的葡萄,所以就给姐姐摘了几个。”说完她伸出小手,手心里是小山一般的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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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道谢,在她的催促下尝了一个。
“好吃吗好吃吗?”她一脸的期待。
“嗯,好吃,谢谢你啊,囡囡。”没有丝毫的欺骗,是真的很甜,是一直可以流进心里的,那种甜。
“我就知道奶奶种的葡萄一定好吃,那囡囡再去摘几个,给姐姐带回去和家人一起吃。”说完她蹦跳着跑到架下,抑制不住满脸的喜悦。她用小手轻轻的扒着葡萄架,小心的爬上了凳子,后慢慢直起身子。
这种似曾相识,让我心里泛起丝丝涟漪,不由走近……
近了,近了!近到我可以从侧边看清楚她眼里面的那种期待,那种渴盼,那份害怕,那份坚定。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流过脸颊,流过心里的那个梦,滋润了心里早已干裂的那块土地……
我假装抬头看了看顶上葡萄,抬手擦去掩饰。
(四)蔷薇一角存心中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当年的那个我。
那么孩子,那么无忧,虽然总是调皮捣蛋让别人担心,可是那时的我却能将自己的心愿捧在手心,不用管外界的一切。
而今再好的不过是放缓脚步,放慢节拍,偶尔的驻足看看身边的一切,走过的路。
逝去的是时间,回不来的是流年,物是人非,人是物非。
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的我,那年的葡萄藤架,那年的蔷薇舞。我只能把回忆中的蔷薇一角留在梦中,放在心中。至少它只属于我。
被蔷薇环抱着的葡萄藤架,在梦中被风轻轻吹散的蔷薇,它们离开了我的怀抱,向着远处,飘向下一个孩子,没有尽头……
流年几度回。
这就是生生不息。
亦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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