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的随想
清明前夕,我们回老家去祭奠那些逝去的先人们。在那一片熟悉的坟茔间,父亲的坟孤独地矗立在最南端。想起当年我多次随父亲来上坟,有一次竟天真地问:爸,你的穴位在哪里呢?父亲无语,走到现在坟茔的位置,说:该是这里吧。似乎只在转眼间,他埋在这里竟已三年了,他尽职地守在先人们脚下,一如生前的尽责。
我出生在1968年,我的出生对父亲无疑是一件大事。我们的家族人口不旺,父亲以上三代只留下一条血脉,因此,这为家族承上启下的重任就落在了父亲肩上,接连生下的两个女儿更增添了他的焦灼,儿子的降生,是他盼望已久的好消息。
当时父亲正在邻县教书。1968年政治运动骤然升温,父亲加入的派别刚要进入“文攻武卫”的阶段,但是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去看儿子。
母亲担心父亲的安全,以看护儿子为由把父亲留下了。邻县的朋友们多次来信要父亲回去并肩作战,父亲在战友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儿子,从此留下抱起了孩子。
我小时候非常爱哭,只要醒着就要人抱,父亲常常忙得连抽烟的时间都没有。有时烟瘾犯了,他把我轻轻放下,嘴里叨念着:儿子儿子,让爸爸点颗烟吧!可火柴刚擦着,我就大哭起来,于是他只好把烟放下―――这是他一生中抽烟最少的时期。
我在父亲的精心呵护下慢慢长大,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总是那么慈祥和善,从没对我厉声斥责过。但实际上,他是一个脾气很暴的人,曾多次和专横的领导发生冲突,火气大得吓人。
我小时候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顽皮而浮躁,学习成绩除语文外都很一般,还常常惹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父亲为**过许多心,有时候夜里醒来,我看见父亲趴在被窝里抽烟,烟头一亮一亮的,那是他在思考。
父亲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困苦和磨难,少年时讨过饭,青年时在亲戚的帮助下完成了中师学业,中年后爷爷、奶奶、妈妈三个人长期卧病,他还要供三个儿女、一个妹妹上学。长期的操劳加上事业上的逆境,使他五十出头就患了脑血栓。
他患病的时候,正是我刚刚参加工作,要找对象、定终身的关口。父亲深怕他的病会给心爱的儿子带来影响,怕治病会花掉准备为我结婚的钱,他发着很大的脾气,就是不肯住院,不肯用稍显昂贵的药物,直到我含泪求他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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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患病以后,已经无法说话,但头脑异常清醒。他在吃饭时认真地听我汇报单位的新闻和趣事,说到我的成绩,他无声地微笑。谈到我的挫折和委屈,他眼里含着泪,嘴角一撇一撇的。每当这时,母亲会示意我停下来。但父亲却坚持要听,直到我讲完为止。
在我有了儿子之后,他担当了半个保姆,象当初看护我一样看护着我的儿子。在夏天下班时,我常看见父亲用他那只好手抱着孙子,流满汗水的脸上写满慈爱。。。。。。
2001年6月10日凌晨,父亲在卧床一年后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终年64岁。
今天,在这个清明,我用平静的语气回忆父亲,没有眼泪,甚至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我早已看好了父亲脚下那片长满荆棘的空地------那就是我将来的居所。我将会在那里与父亲再次相聚,并陪伴他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