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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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具备了所有老年人的特征。
她很啰嗦。什么事都喜欢评论两句。她还经常“批判”我:吃饭不能说话;不能张嘴嚼东西;中午必须睡一觉;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不准在试卷上打草稿,在本子上一列列写清楚……总之,在方方面面上,她都会约束我,让我每每叫苦不迭。
但奶奶也会很安静,比如下五子棋的时候,刚好,我也好这口,于是便常邀她博弈一局。
棋盘方正,黑白分明。我执黑子先,直捣中原;奶奶执白子后,随机应变。我们很快就从中原“杀”到西域,又“打”入东海。奶奶下棋不慌不忙,慢慢悠悠,拿起白子,思索片刻,推在点上;而我呢,总不暇思索抛起黑子,敲在棋盘上,全依性子来。于是很快,我便力不从心。
“啊呀!”奶奶忽地大呼一声。我定神一看,哈,她的白子已经用完,而我手中侥幸还余留一子。我还发现了一个四颗黑子连列,现在奶奶最少须移两步才能堵住我,而我只要摆上一颗。真乃天助我也!我大喜,趁这机会一路披荆斩棘,迅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奶奶叹了口气:“唉,老了老了,一步错,满盘皆输啊!”
这一句“无心之言”飘到了我耳里,似乎有不寻常的意味。我抬头看奶奶,却正好迎上她的目光,那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果然,奶奶说的可不止是棋啊!联想起平日里她对我的碎嘴念,我恍悟:是的,一着失手满盘皆输,所以奶奶便不让我“错”,从小事做起,时时刻刻约束我循规蹈矩。
想到这,我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残局,黑子深邃,白子耀眼,但都逃不出棋盘的约束。是啊,没有了棋盘,棋子还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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