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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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夜,寓所前的那一排排灯盏总会如约而至的亮起,照亮为燥热所追逐的川息的人流的路途,如同被禁锢的启明星挂在枝头,只在沉寂的夜发出它愤怒的光芒为人们指引。时而平静如水,时而黯淡无光,时而斑斓夺目。这里的夜,演绎着白昼的故事,有风有月的夜如此,无风无月的夜亦如此。年年复此年,日日复此日,时时复此时。
与四时不同地是,仲夏的夜里,有清风就会凉爽,有微雨就会舒心,有蝉鸣就会惬意,有星斗就会无眠。夜幕的悄然脱落,静如春花,宁若秋雁,雅似冬雪。那一盏盏静默的灯火,是晨起初生的太阳,温柔而又腼腆,窃然私语着什么?是除夕时候,满家院落挂起的大红灯笼,喜庆的欢笑是她最美的笑靥;是婴儿的脸庞的泪闪耀出的纯洁,与容不得半点瑕疵的明眸。寻觅,寻觅,寻觅何处?黑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寻觅着?感怀风,亲吻雨,仰望月,聆听世俗的尘扰,感受造物主所赐予的神奇与幻妙,每一次生命的灵动都是对生命的讴歌,都是对世间冷暖痛彻心扉的感言,都是对生命的探索寻求祝福;黑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寻觅着?或缓步,或疾足,或轻跃,或潜行,或奋飞,向着那一片光明的夜幕投去最孤落的身影,寂寞缩影到最微弱,黯淡直至隐匿,似白昼的光是它们最温暖柔和的安全感;黑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寻觅着?而那暖暖的光亮,恰似母亲投给孩子最温柔的目光以及目断孩子悲离的泪雨,多少的言语承载了多少的泪,多少的相思孕育了多少的泪。
泪,总是历史长河的一茗清茶,看似透明的一无所有,实则是无所不有。正如白光一样,只因孕育了七彩的斑驳,才显得无形而洁身自好,是集大成者的诚挚与淡泊,浅智拙见的轻浮是难以光耀于世的。
一路走来,泪珠把生活的点点滴滴浇灌的蓬勃向上。有一天,女神:“你来自哪里?”娇羞的小姑娘瞬的低下了头:“当小女孩内心的情感无以言诉的时候,我就从她的眼眶逃了出来。”“哦,原来人类最美的言语所幻化的便是一滴纯洁的泪,一滴亲历尘世阅尽百态的泪,或忧或愁或悲或喜。”“人言,这一生,从自己的泪水开始,从别人的泪水中结束。”“那其间呢?”小姑娘忽的插嘴道,女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音竟不知如何作答,仰头望着灿烂若海的星夜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是啊!其间呢?短短的三个字,竟让高雅的女神难以作答。或许,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对其的诠释都只是凤毛麟角。毕竟,这本身的答案是难以定喻的。正如我近几日的心境,总有一股莫名的哀郁时常在心头涌动,想抓住,却又闪现不见,想抛却,却又难以割舍。就这样,在忽隐忽现的朦胧中将我的心触动,直到昨日,那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流弥漫了一整天的时候,我才明白,夜幕下无端少了些什么?当车胤把满天星装入布袋,还在追寻着最亮的月的时候。寓所前的灯盏也开始了它们使命的流连。不多时,伺机而动的飞蛾“军团”终究忍耐不住了,纷纷扑向夜的光明之所在,似乎要将尘世的光明在黎明之前扼杀在摇篮里,以防止它们的滋生,蔓延。随后,带给它们噩梦的白日。黑夜,是飞蛾的天堂。白昼,是它们永远的敌人。隐匿的杀手,越来越多,积聚的似云一般的密,前仆后继的冲击着“琉璃”的灯盏,有的偏离轨道头晕四转,有的黏在灯盏上爬动着,寻觅着细微的破绽,有的掉落在地,被无心的路人结束了生命。“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言极生命之短暂,于飞蛾而言呢?是不知晨露?还是不晓夕日?其实,我们大可不必研讨。它们太卑微了,卑微到直至生命的双翼折断的时候,也难以引起人们那微怜的目光,也终究难以明白它究竟带给了我们什么?是生物的多样性?是这个季节独到的风景?还是对“一千日的平淡,不若一日的精彩”的生命的诠释?“琉璃”的灯盏依旧如初的亮着,笑容可掬,彰显的满是自信,从容,平淡,无畏,无惧。“固若金汤”是面临飞蛾来袭的最好抵御,“独以一己之身,退万千来犯之敌”不损一兵一卒。满地的尸痕为这一片路途披上了夏日的被子,轻轻地柔软,还不时的泛起涟漪的轻舞。它们如不知名的野花,在凋零的季节静静地凋零着,没有牵挂,没有留恋,也没有祈求,静静地堆积着一层一层。在面对死亡使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弃生命,做了地狱的俘虏。忽的间,灯灭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早已溃不成军的飞蛾“军团”以为胜了,投入到盛宴的狂歌之中,也孕育着更多的子民来享受这个世界。第二日的夜晚,“琉璃”的灯盏又如约的亮起,还是那么的平和,温馨,飞蛾“军团”蓦地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之中……
今夜又走在温柔的路光下,斑驳的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