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又怎样
一个寒冷的冬夜。凛冽的风刮入屋里,掀翻桌上扉页半掩的书籍。我拉过窗户,目光被牵引至电脑。屏幕右下角,是兮碧的头像。不停地闪烁,仿佛急不可待地想倾诉些什么。
点开。
是一行没有标点符号的小字。
寥寥数语,千头万绪,百般感触。
那天,她对我说,丫头,生日了吧,祝你生日快乐。
我对她表示谢意,淡紫宋体绽放如花蕾,谢谢。其实我很不习惯热闹喧哗,每次都会心生厌倦。天性凉薄,只独爱那一轮明月的清辉寂静。任何事,迟早都是会散的。
她回复,真像黛玉
黛玉黛玉。她那个幽香馥郁的名字在我唇间辗转,心头徘徊。我不否认自己像她,刻薄尖酸又孤芳自赏,喜怒哀乐统统都会写在脸上。有那么一群人,永远不会宝钗的圆滑处世。不是学不会,而是不愿意。骨子里就是栀子花的清洁烈性,金消玉碎。凋落也要凄艳触目得惊心。
经常一个人行走于大街小巷,云鬓轻绾,脚踏青鞋,衣袂飘飘。将浅淡的心思,连同飞来的点点落红片片雨丝,捻成思绪的琴弦,款款拨弄,晕开最明媚的姹紫嫣红。也是那一瞬间,内心虚灵空寂,像有一泓秋水,冷冷映出我的身影,举手投足都有了轻纱般挥之不去的寒气。
什么都没有,像漫无边际的黑夜,我却总感到丢失了什么。
回望,这一路,水月秋华。良辰美景,却无人共赏。
人间长恨知音少,如今弦断有谁听。
经常感到莫名的寒冷。也许与我身体孱弱阴气重有关,但我更愿坚信那是心灵上的冷。高处不胜寒。就像黛玉,大观园繁花似锦而她只感到风雨相逼。
因为,心冷,是捂不热的。
同学大都用格格不入来形容我,时而如醉酒般癫狂肆意,时而又是流水落花的恬寂,与世无争。不追星,不听流行歌曲,不看青春偶像剧,我厌恶那些唧唧喳喳凑成一锅就是爆米花的女生,浅薄无知,令人作呕。
格格不入又怎样?
格格不入也是风景。是这世间绝美的风景。
雪小禅在书中写,她看到那些在街头白衣胜雪,独自抽着烟的寂寞女子,往往会出神。
这种苍凉遗世的姿态,唯有聪慧敏感如冰雪的女子才能如此,不为谁开,不求谁看。
张爱玲是这样绝顶的女子,离群索居的孤傲姿态如梅花,欲近不得,寒气逼人。
林徽因是这样绝顶的女子,清洁脱俗如淡烟细雨中的一朵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陆小曼是这样绝顶的女子,烟视媚行似风尘罂粟,明知是毒,却叫人心甘情愿地饮下,含笑而死也值。
写字的女子大抵如此。美如幽魂。我想,美如幽魂并非指灼灼其华的容颜,而是指精神。心思极为细腻敏感,明眸如水氤氲着若隐若现的哀怨,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注定孤独。
可孤独又怎样?
最重要的是遵从了内心。不为他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信念,为自己而活。不随波逐流,心有秉持,外化而内不化。
如今,你是否还能保持自己格格不入的秉性?物欲横流的时代,你是否能还给自己心灵的一片净土?
古琴低诉在我耳畔。巫娜的《空山琴音》如甘泉潺潺流向我,无丝竹之乱耳,身心澄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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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悠悠。
空山琴音。
可为何,这琴声蕴含着愁思?或许,弹琴的人,也格格不入。他的眉间有抚不平的哀伤,无人知,无人懂。
长恨,知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