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照影,踏雪无痕
“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向高山,一条通向河流。”
多情的诗人在《未选择的路》中如斯咏叹。独自凭栏,登临远眺。记忆将风蚀成碧血的形状,轰轰烈烈。宁静如诗的山峦缀遍一深一浅的足迹,仿佛命运多桀的舞者在琵琶弦上诉尽相思,仿佛清浅河汉抖落半生繁华半生荣辱,在落英葳蕤的季节里千回百折,叩问烂漫足迹的前世今生。
无奈,有人被足迹困住了。当千里楚地褪尽帝国的荣光沦为权谋的坟墓,当惶惶众生如涸辙之鲋无知奔走,故园的日落睥睨着屈子一生最挚爱的国君庭院的荒芜。一生耿耿,言之謇謇的屈子也不能不怀疑他一以贯之的足迹。无疑,虽九死犹未悔的足迹踏尽了屈子所有“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的坚守。郑袖进谗,朝臣昏庸,或许他的足迹早已不堪世俗的“物之汶汶”。然而,异族的铁骑直逼京华的一刻,他的足迹注定要以消亡作为永恒许诺。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于是,举身赴清池,用坚贞足迹回应世俗的浊浪,用灵魂的清白回应只属于自己万般执拗的归宿。精神人格被困方圆,是忠贞足迹撞破囹圄的命定前奏。
以死亡为镜,从此懵懂千年的古国文化有了最诗意的结局,最坚守的足迹。而总有染血的零散芳踪,不作风花雪月的滥觞,却俨然仰之弥高的精神圣峰,供后世瞻仰膜拜。
茂林修竹,弦歌不绝,寒潭霜彻,碧水幽清,一派世外桃源的味道。林中数客,举酒相属,至情至性守望人格麦田里的几许不羁足迹。只可惜这些足迹太敏感,太易碎,仿佛林中徘徊的琴音随时会被黑衣如夜的精灵虏去,化作万劫不复的永恒轮回。
郑愁予曾说:“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世间的人潮喧嚣地涌向无数个莫名的远方,留不住的前行足迹,今日一醉方休而明日生如陌路,恰似挽不住的菊残红谢。知交叛离,至亲万里,嵇康浑浊的老泪中,是否也窥见了足迹无常、人心易变的无奈?纵然彼此的轨迹拥有如暗夜流星般姹紫嫣红的邂逅,往昔杨柳今日雨雪又在嗔怪谁白发三千丈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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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无言,唯用一曲《广陵散》应答众生的不解。于是,浴血躅躅前行,至死不屈的英雄足迹颠覆了整个司马氏王朝虚伪暴戾的脊梁。
德国哲学家尼采曾说:“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条路,除你之外无人能走。”许多人行色匆匆,满带着风飚浪阻血雨腥风;而依然有一些人,则在小桥流水里垂钓那属于自己的闲适自得。
清清濮水,田园风趣,浪漫风格预示着唯美传说的发生。庄子从千里之外带着辘辘饥肠而来,更带着一派逍遥脱俗的足迹前来。
“愿以境内累之”的使者带来了沉甸甸的相印,这无疑是一条通向光辉的起点,上面有无数个高贵足迹在期许。
“持杆不顾”的庄子执起了江湖蓬蒿之杆,意味着从此诀别皇权世界里的华丽与森严。他以一杆示人,走出了一路流芳,是深邃的大智慧,随足迹的渐行渐远而长歌未央。
岁月急如奔雷,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于是,回望周遭,抱静守定,守望只属于自己的人生足迹,或深或浅,或隐或逸,未必把梦想烧得轰轰烈烈,只求白首年华无悔于己。
惊鸿照影,踏雪无痕,紧握毕生寻觅的梦想,定格在时光冰封的长河,诠释,装裱,审视,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