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刻
离别,多具忧郁和惆怅的词?它表面是“劝君更尽一杯酒”的悠悠伤切;于我而言,却是在阳光依旧温情的日子里,有的人却留在了昨天。
那是她迈向天国的前一天傍晚,朦朦的细雨笼着窗外的平房。屋檐上时不时滴下几滴积存的雨水,像是滴落后,就从此消声匿迹,再无踪影——那是奶奶住院的第四天。
隔天,对她的病情浑然不知的我蹦跳地跑去病房寻她。我托着下巴坐在白如净纸的病床旁,奶奶的脸在皱纹的掩饰下,仍透出几丝苍白。我刚想问这事的原由,她却抿着嘴,紧握着我的手,迟迟道不出什么,最后,也只是重重地摇摇头。那时,我上扬的嘴角僵住了,逐渐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两双饱含热泪的眼睛对视了许久,却都不愿作声。
我总归不是牙牙学语的幼童,脑海里浮过的千万张画面,于时光而言或许是过眼云烟。可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是胜过沓沓纸币的财富。而带给我这些美好的这个年迈的老人,将被天使带去,她就要远行了,期限是永远。
我哽咽地说:“奶奶,在白云间也会有一个我吗?”她笑笑说:“会的、会的,那里也会有个小小的你陪着奶奶的。”奶奶又抚上我的头,塞给我一颗糖,我攥紧糖说:“明天见,奶奶。”她没有任何回应。
我飞奔下楼,在街的小角哭得惨不忍睹,手中攥着的糖被抓出了汗,……那天又下雨了。第二天就传来奶奶过世的消息。
我目光呆滞地盯着略带褶皱的糖果,剥开一层糖纸,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字“勿念”。我转头看向了窗外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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