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
你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人心。
——题记
那天,天刚蒙蒙亮,北风卷着小雪,尖叫着。我颤抖着身子站在路旁等公车,望着那延绵的公路,好似没有尽头。树枝摇来摇去,发出声响。严冬的黎明是多么冷啊!这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的只有汽车疾驰而过的身影。每当有车经过我身旁时,我总是极力睁大眼睛,想看看车上坐着的人我是否认识。当看到熟人时,我兴奋地伸出手企图将他拦下,可是接受的只是一道道漠然的视线和一条条漂亮的弧线。我无助地四处张望,渴望着公车能早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可是,一切都那么不尽如人意。
我呆呆地望着公路,仿佛失了神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吱——”的一声毫无预兆地撞进了我的鼓膜,心漏跳了一拍。正纳闷呢,从头顶上就落下了农村妇女一口地道的乡音,流入我的耳中。我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对漂亮的眼睛。那像黑色玛瑙石一般的黑色瞳仁,漆黑却明亮,像深深的潭水,那样温柔,我毫无防备地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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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要去上学吗?俺送你去吧。”她端正地坐在自行车上操着一口浓厚的乡音对我说。我可不相信会有这等好人,她的肚子里肯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呢吧。于是,潜意识中便有了对她的防备。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警惕性地看着她,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围着一条大围巾,身穿一件鲜红色的大棉袄,一条棕褐色的大棉裤,整个人显得臃肿,就像一个被裹得紧紧的大粽子。她的皮肤黝黑,初生的太阳毫不吝啬地将阳光洒在她脸上,露出两鬓斑白的头发。时间好不客气地在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那一道道皱纹深得就好像是被刀刻出来的,像是一条条流淌着浑浊的泥水的沟壑。寒风也毫不留情地刮着她,刮着她的脸庞,刮着她冻得裂开的厚嘴唇。还有,她那龟裂了的长着层层厚茧的大手紧握着自行车的把手,雪花落在她的手背,融化成水。我想,那应该是一双很有温度的手吧。我不住地盯着她,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可苦于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似是看出了我是有所顾虑的,倒也不介意我这么不礼貌地审视着她,而是耐耐心心地等着我。见我久久不出声,便忍不住又说:“这下雪的天,是没有公车的,还是俺载你去吧。你放心吧,俺可不是什么坏人。”说完,便下了车。深怕我不相信她,滑稽地在我面前转了几个圈,嘴里还念叨着:“你看,俺怎么看也不是个坏人吧!”话毕,还咧开嘴冲我笑着。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诉说着某种情感。那是亲切,是友好,是善良。我受了蛊惑般也冲她笑着。低头看了看时间。呀!已经不早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和她去吧,看她也不会是坏人。于是,我心一横,一咬牙便坐上了她的自行车后座。“那就麻烦您了,阿姨。”“不麻烦,反正我也是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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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载着我向学校驶去。她问我:“小姑娘,你啥时候上课啊?”我看了看表,回答她:“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话音刚落,就看见她使劲地蹬着踏板,越发拼命地骑车,生怕我迟到了。其实,二十分钟是绰绰有余的了。冷冽的寒风呼啸着,狠狠地向她扑去,试图将她吞噬。而我,偎依在她的背后,丝毫吹不到风,只有暖暖的阳光包围着我。
很快,便到了学校门口。她把我扶下了车,温暖的大手紧握着我冰冷的小手,将热量传给了我。待我站稳了,她便松开了手,说:“孩子,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话音刚落,没等我向她道谢,她就离开了。我伫立在原地,凝望着她,金色的阳光倾泻下来在她周围流转,画面唯美迷人。她的身影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那时,我分明看见,她是在沿原路返回的。周围,寒风习习,冷气逼人,我却丝毫不觉。只觉,内心暖暖,热流淌心,我又怎能忘怀。至今,我仍然记忆犹新,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的身影,久久在我心头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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