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处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我的书桌上,静听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小巷深处幽幽地传来。
循声而去,终于发现这声音的源头是一间老屋。轻推开门,手印与斑驳的记忆重叠,尘土飞扬,在阳光下生了花。
这少有注意的深处竟有一个这般古色古香的戏台,大红幕布前,躺着几个木偶——原来是即将上演牵丝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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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正伏着身子,给木偶描眉画眼。一圈,丹凤眼琉璃波转,顾盼生辉;一点,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一钩,红唇如火般绽开,如偶人身上的红裙般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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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走到幕后,这戏要开始了。
咿咿呀呀的戏文与盘铃声共舞:“兰花指捻,红尘如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那声音似是抛了个尖儿,直抵人灵魂深处。戏台上,木偶在丝线的指引下,挥袖,圆场,笑得触目惊心,真没想到,在这三尺戏台上,演尽了人间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书生与红颜,风烟与月色,江湖与过客,尽在其中。牵丝戏似拨响了我灵魂深处的一根弦,一曲终了,观众散场,唯我还坐在位上,如醉酒一般。
那老翁从幕后走过,没想到,将一场牵丝戏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的,竟是一年近七十,双眼昏花的老翁。他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灰白的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扎眼。此时,只听得他一声长叹:“这牵丝戏,怕是没人传下去了吧。”
我不解地问他:“既然如此,何必怀此执念?”
老翁却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内心深处的热爱,传承,怎能如此轻易就放下。”
原来,现在的我们,追求的总是表面的新鲜与刺激,又何尝感受到这种传承和坚守,是直达灵魂深处的洗礼?如这老翁一样,带着初心,走向深处,方能探寻到生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