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乡下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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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固执地认为,真正的冬天留在我童年的时光里。
在乡下,进入冬天,就进入一段空白。
一年的农活做完了,田里、山上都空出来。种子还在仓里,树苗还在坡上,牛拴在栏里,小狗在村子里闲散地溜达。
冬天,是一年的结束,用来清扫和回顾,掸去落在墙角和窗格子上的灰尘,把方桌擦干净,磨亮切菜的刀,堆好柴火、土豆,凉好冬笋,杀一头猪,备好自家酿的米酒,冬天就在这酒香之中了。
我喜欢在村子里玩耍,那一种喜悦和相逢的颜色,这样我的喜悦感染着村庄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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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道而归的客人中,如果有一个是自己的亲人,那是更大的喜悦。小时候,我们常常盼望,在空门口等着小叔回来,等着在外打工的小姑回来。小叔和小姑回来的时候会在城里带来好多的礼物。在贫乏的童年里,一份从异乡带回的礼物让孩子的心里漫溢着惊喜。只在冬天,生活的日历上,才会出现这一抹亮色。只在冬天,我们的童年才能开启这份惊喜。
忙了春夏秋三个季节的农民们在墙根聊天。早晨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肩上,脸上,花白的头发上,忘了节令和时日,忘了光阴流转。他们的内心就和风吹过的谷物一样干净,他们的内心进入了一年里最心平气和的那一段时光中。
大雪过后,不知窗外雪有多重。父母会早早起来,做着热腾腾的饭菜,生起熊熊燃烧的炉火,等着我们的醒来。饭都已经做好了,食物的香气丝丝地吐着舌头,经过两道柴门,穿过两道木槛门,钻到我的被窝里,钻到我的鼻子里。调皮的香气在我的屋里游来游去,一阵一阵地诱惑着肚子,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真正的冬天在乡下。隔壁的大叔常常会带来野兔,有时他还能和一群村里的伙伴一起伏击到一只四处觅食的野猪,我躲到屋外的雪地上用新鞋踩出一个个脚印,心里突然会涌起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滋味,冬天真是一个奇妙的季节啊!
真正的冬天在乡下,在童年里。多年后,那儿一直留着美好的回忆,麦苗还在雪被下暗暗往上拱着身子,这些都在我的脑子里永远都浮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