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树的自诉
春雨朦胧。
荒山野岭雾朦胧。
我傲立在乱石与杂草丛中。
我开出的花,洁白而芬芳。但在这荒芜的地方,无人赏识。无奈,花香随着山风飘逝。伫立荒野,我的心,浮起一缕忧伤。
终于有一天,山风轻轻告诉我:“山里来贵人了。”你来到我身边,用惊奇的目光,沐浴着我,贪婪地呼吸着我的香气。你说:“我的宝贝,我要把你带回城去。”我激动得,差点没把泪珠滑落。
你找来锄头,奋力拔开周围的乱石与杂草,要把我从泥土中挖出来。“哎哟,我的贵人,你真坏,你挖断了我的根。”虽然很痛,不过没关系,因为我马上就可以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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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城里好热闹。”你把我安置在阳台的花盆里。“我的贵人,你真坏,在花盆里装几铲泥土,就骗我说:‘是大地’。”虽然狭窄,不过没关系,因为城里的泥土,本来就金贵。
“哇,好臭。”你把鱼的内脏,埋在我的根部,做肥料。你每天给我喝自来水,那种消过毒的气味,真难闻。不过没关系,在这个人比树多的城市,我已经变成了宝贝。
我拼命地吸收阳光、水分、养分。我拼命地开花。我的花香,芬芳四溢,充满了整个庭院。左邻右舍的人,茶余饭后,都纷纷前来欣赏这美丽的景象。就连经过这里的路人,也忍不住停足观赏。
我的花,开始凋谢。叶片,也开始脱落。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的根部开始腐烂。就算请来最好的外科大夫,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的根的另外一部分,还残留在山野。
我要走了。“敬爱的贵人,我的生活,因你而精彩。”虽然我的生命,如此短暂,但是,比在荒野虚度百年,更有价值。毕竟,我把芬芳,留在了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