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一座楼房里
郊外的一座楼房里,小女孩波儿独自坐在房间的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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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开灯,夜黑得可怕。波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远处,灯火通明。“那座城市一定是一个无比快乐世界吧!”波儿越这样想着越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失落。
波儿斜了斜身子,倚在窗上,冰冰的,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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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波儿闭上了眼睛,她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地牵起自己的右手。在双手触碰的一瞬间,波儿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那是幸福的笑,甜蜜的笑。笑得使人陶醉,使人欣慰。
几天来,波儿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也只有这个动作可以让她笑了。小手是那么的柔软,温暖得就像妈妈的手,有一种让人无比放心,可以依靠的感觉,驱除了心中一切的恐惧;好似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能得到安慰。这时,天空回响起了一首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爸爸、妈妈!”波儿惊恐地大叫一声,却没有人答应。声音回荡在冷寂的屋子里,久久没有散去。
突然,波儿发出一阵冷笑,这种笑不再属于一个八岁孩子的童贞的笑,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沙哑的笑。转眼间,这冷笑变成了刺人心骨的哀号,撕心裂肺的哀号。
眼泪湿了睫毛,粘在一起,晶莹发亮。波儿睁开眼,望出来的世界泛着水的波纹,如此迷茫,找不到一丝希望。
脑海里,又闪出了那个让人心碎的片段——
上个星期天是波儿的生日,爸爸妈妈带着波儿驾车去海边,快快乐乐地庆祝。回来时,一家人唱着生日歌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波儿坐在妈妈膝上,摆弄着她红色的连衣裙。突然,这幸福的一刻嘎然而止。前面的一辆载泥沙的大卡车在转弯处突然开出了道,斜着冲向路边。“砰——”一声巨响,夹着妈妈的一声惊叫,悲剧发生了。波儿家的车子撞了上去,紧接着,后面的车也一辆接着一辆撞来。车一次又一次被重击,只有妈妈的手还是温暖地紧紧攥着波儿的小手。另一只手抱着女儿的头,这让小波儿感到踏实。“哗!”泥沙像是开闸的水,直冲了下来,倒在波儿家的车上。波儿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撬开了,波儿被一位交警推醒,从变了形的车中抱了出来,指缝中透着刺眼的强光。波儿的眼里闪过一片血红,不知是母亲的连衣裙,还是父母的鲜血,红得让人胆寒。此后,波儿只记得她死命地哭,攥着妈妈的手不放。只是妈妈的手已变得冰凉、僵硬……交警说,这是一起严重的汽车追尾事件。超载的卡车失去了控制,波儿家的车受到了四辆车的连续撞击。大家都说波儿的安然无恙是一种奇迹。可波儿宁愿当时随同爸爸妈妈一同离去,此生她再也无法摆脱巨大的痛苦。
波儿重新摇了摇脑袋,打开电灯,她不想再停留于那个时间地点。她在小床上躺下,抱着枕头,让自己的左手牵着自己的右手,想像着被爸爸妈妈牵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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