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甜
说到甜,脑海中忽然跳出了《舌尖上的中国》里父母们为打工在外的子女们精心制作的点心,养蜂人寄回家中的一坛坛蜂蜜确实,甜总是源于味觉上的感动,却往往在心中弹拨起家的旋律,让人心中漾起暖意。
那时候放暑假,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坐长途车回老家。还没到家门口,就能听见外公与邻里们的谈笑声。他见我来了,激动地站起身来,从桌下掏出几根甜芦粟来。他撕下甜芦粟翠绿的皮,把洁白的甜芦粟交到我手上,有的还有糖心的呢!外公自己也撕了皮跟我一起吃,他总是吃得很快,闭嘴咀嚼时,嘴边的胡茬像毛刷一样涌动。吃得差不多了,便抹抹嘴,把碎渣清扫进垃圾桶。我们爷孙俩一边嬉笑,一边享受甜芦粟的甘甜,沉醉在虫鸣此起彼伏的夏夜里。
看看手中外公寄来的甜芦粟,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回去了,该回去看看了。”
“言入黄花川,自逐有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走着,走着,我想起了王维的这首诗,好久没回来了,却依然能感受到家的气息。老式的瓦房变成了粉刷得洁白的小洋楼,村边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无比,溪下老树虬根一览无余。跨过那密不透风的芦苇荡,一片浩瀚的,随风摇曳的麦浪就展现在了我眼前,远处的小山更让人心旷神怡。在城市化的滚滚浪潮下,还能有这一隅宁静闲适的美景等候着我,着实令人喜出望外。
走在路上,我有些忐忑,姨妈不幸离世后,外公的精神受了刺激,变得脾气暴躁,有时甚至有些精神错乱起来。他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仿佛只有冷漠与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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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伟!”一切的忐忑与顾虑都被这充满兴奋的话冲淡了。外公冲过来抱住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从冰箱里拿出甜芦粟,撕好了给我。
我是国庆节回老家的,已是初秋了,想必这甜芦粟是外公在夏天就早早准备好了的。我咬了上去,也许是时间久了,它已经不再甘甜多汁,甚至已有些干涩,却依然能在美食如林的今天抓住我的食欲,让人心头漾起暖意。望着外公涌动的胡茬与久违的笑容,我的泪水流了下来,与甜芦粟交汇,在嘴里形成了幸福的海洋。沉浸甜蜜之时,不知不觉已是霞光万道。落日的余晖撒下一路璀璨,远山近水一片灿烂,好一派潋滟风光!回首,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错过了这份甜,便没有再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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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甜,叫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