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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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摆弄一张纸,我把它折成一条纸船,洁白,轻盈,让它飘落到小河上,激起浅浅的涟漪,任它漂,漂……
小船漂远了,我断断续续的思绪也像小船。一弯一折,漂进记忆的深处,漂进故园后那一条浅浅的小河。幼年的我,常会静静的凝望小河。河水轻缓地向前流淌,像我一样的安宁,一样的孤单,一样的寂寞。惟一例外的,是在雨后,宁静的小河一下就喧闹了起来,河水笑着,闹着,打着漩儿奔涌,在台阶的青石上激溅起串串细碎的浪花。记得那时,我喜爱叠纸船,一条一条抛下小河去,看它们在水中漂远。大多船儿不久就沉没了,然而我还是不停的叠着,叠着。看最远的那一条纸船在何处沉没,又希望有比它更远的,直到整个“船队”都沉没了,我才会移开视线,或是望望细雨濛濛的天空,或是望望人家青黑的屋瓦上未散尽的雨雾。似乎心有所得,又似乎茫茫然。
童年的时光随纸船漂走了,只留下雾濛濛的景色和孤单寂寞的心情在记忆中。
也许,当年的纸船,正是我最初的理想,朦胧的企盼。希望它们能漂到远方不知名的港口;希望有一天,它能回来,带给我一船美丽动人的梦……。一条船就是一个梦,当年的纸船正包含了我完整的精神世界。一个苍白的,飘忽难定的梦幻世界。
如今再叠一条纸船,手指不再灵活,手法也不再熟练了。不小心,船头被我撕裂一个小口子。我猛地惊醒了——我已十三岁,再不是折纸船玩的年龄了。面对着这条小小的纸船,我也没有童稚的灵感再给它一个梦了。于是我在船背上写了一行小字:“满载着我的希望和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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