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说出口的感动
——题记
从小到大,我总不怎么喜欢我的奶奶,理由很简单:大嗓门,爱唠叨,爱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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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每天起床最早,开门后驱赶邻居那些不肯出去的鸡,又是拍手又是跺脚的,咬牙切齿的骂道:“到处拉屎!一个个等着千刀万剐,进瓦罐!”这阵势把正酣睡的我吵醒了。“真讨厌!生怕我妈不知道你起来了!大清早的就说些晦气的话,人家还以为我们家吵架了呢!”我嘀咕着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头。
下午放学回家,还没进门我就听见她在厉声数落我弟弟:“谁叫你带这么多小朋友来家里玩?把房间弄得又乱又脏!你不会去他们的家里去玩吗?”话音未落,她马上就把矛头转向我爷爷,叉着腰吼道:“你会不会照看一下孩子?只顾陪着一帮无事干抽烟打牌看报聊天!一天到晚我不累死你是不会罢休的!等会由你来拖地!”爷爷平时咪咪笑的,不会与她理论。可能今天串门的人多“颜面”难堪吧,爷爷竟气呼呼的和她较上了劲,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可开交。我冲到他们中间,没好气的推了奶奶一把,尖声尖气地嚷道:“你们别吵了!很好玩吗?我要考试了,肚子也饿了,还有大堆作业你来帮我做吧!”奶奶愣了一下,嘴巴就像突然落入零下30度冷库的水滴一样,她瞪了爷爷一眼,一手捂着腰慢慢往厨房里去了。
台灯下做完作业,我看看钟已快9点了,打着呵欠推开门经过奶奶的房间前,听得到奶奶像是用哀求的语气说:“老头子,你帮我找一找,我的药放哪儿了?”不用问,奶奶的腰腿疼痛老毛病又犯了。等我上了床将要熄灯睡觉时,门“吱”的一声开了,奶奶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进来了,轻轻地放在桌上,用我平时很少察觉的眼神看着我说:“是明天考试吧?拿个好成绩回来让爸爸过几天回来过春节高兴高兴。”看着我喝完了牛奶,她又帮我掖好被子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早自习下了,我随着人流下楼走向餐厅。突然有个同学对我说:“小楠,你的奶奶来了。喏,就在花坛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老人,满头银发在风中飘动,眼睛向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又用手打着凉棚似地往人群扫描。我飞奔过去,真的是我奶奶。看到我,奶奶慌忙把我拉到路旁,似急似喜的说:“楠楠,快来趁热喝!我给你做的鸡汤和你最喜欢的苕粉!”我这才看清她的右手提着保温饭盒。不用说,今天奶奶比我起得更早。我的眼中似乎浮现:一个老人提着篮,关好大门,迎着寒风,步履蹒跚的走向市场……看着奶奶冻得通红的爬满皱纹的脸,想着当初“出门要注意安全”,“多穿点衣服”,“不要躺着看书”诸如此类的唠叨(那情形奶奶就像一台出了毛病的留声机),还有我挑衅性的顶嘴,她受爷爷的呵斥时我的几分幸灾乐祸,我的不争气的眼泪顿时滑落出来了。
“你冷吗?快喝了暖暖身体,考试快要开始了!”奶奶用她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替我抹去泪水,眼神又怜又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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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从没有过的感动,像一只膨胀的热气球在我的心田升腾:
“奶奶,我的操劳能干、慈爱细心的奶奶!原谅我的懵懂无知!今生今世,我一定千倍万倍的回报你的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