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
“回老家看看吧,外婆挺想你的。”一天,我正书桌前埋头认真地背着数学定律,母亲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对我说。我忽而抬起了头,望见了那张摆在桌前的照片:那是小时候的我依偎在外婆怀里的时候,母亲偷拍的。就在那一瞬间,我是幸福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几只晚归的雁……我愣了一下,脑海里打开了记忆的画轴……
小时候,我常常住在外婆家,那里有无垠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辽阔的田野,清清的小溪,无杂质的空气。调皮的我,总是光着脚丫子,在田野里追逐蝴蝶,触摸那不落的太阳;时而,跳入小溪,玩着水花,溅湿了裙子。外婆就站在一旁慈祥地笑着,满脸的宠溺。
长大了,上学了,离开了让我回忆无穷的乡镇。学业渐渐匆忙,不上学的时候也要上课外补习班,几乎没时间去看望外婆。好几次,母亲只身一人回去时,外婆总没见到我,眼神总是暗淡,脸上透出说不出的失望。
把自己拉回现实,我恍惚着,我把目光转向窗外,对母亲说:“这周末没事,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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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坐着长途汽车抵达外婆家门口时,曾经的一切熟悉而陌生地展现在眼前。母亲敲响那扇木门,“吱呀”外婆打开门,见到了站在母亲身旁的我,惊喜又怀疑地喊了一句:“怡怡?”“外婆!”我扑向她的怀里,感受那久违的温暖。猛地抬头,却望见从前那满头黑发里有几根刺眼的银丝——外婆老了。那天,外婆满心欢喜地准备着我爱吃的乡野菜,外婆笑着,虽然有几处的皱纹烙在她的脸上。我们陪外婆度过她最难忘、最开心的周末。隔天下午,我们乘车归去,外婆送我们搭上车,我倚在车窗朝她挥手,她默默地望着车离去的方向。还是那个夕阳,风舞动着她掖在耳后的发丝,撩起她的衣角,那夕阳落下又是个轮回了。我眼眶红红的,鼻子酸酸的,不想让她看见我的泪水。就在那一瞬间,心灵触动了:其实外婆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我们平时抽点空,陪着她,或许只要坐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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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只愿奔跑,追逐那不落的太阳。而我,只愿停下脚步,陪她度过就在那一瞬间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