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颂
我安静地待在你的小房子里,吞咽着新鲜的食物。我能感到你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我知道,那是你在呼唤我。于是我抬起小小的脚,踢了踢你。然后我听见你笑了:“你看,宝宝在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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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等待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未免太过漫长。我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外面的世界,看见外面的你和他。于是,我决定马上出去——我听见你说,预产期已经来临。
就在这个晚上,我顽皮地跳进你的梦境。你轻轻抱起我,嘴里轻喃:“我的宝宝——”
似乎美丽的日光还未重生,我便已经扭动着我的身体,想冲破一切束缚出来见你。你从梦境里惊醒,突然感到一种灼热的疼痛。你大叫起来。然后是一阵猝不及防纷乱的脚步声,他把你扛起,焦急的说:“忍忍……你忍忍!!马上就到医院啊!!!”
你在仿佛要窒息的剧痛中艰难地呼吸着,被放在了另一个床上。我试着将头探进那小而黑暗的隧道——我知道,只要爬过去,就能见到你。我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往里钻,猛然听见你比之前还要强烈更多的尖叫,仿佛几万支箭齐齐刺穿我们的心脏。你的头上布满了汗珠,满脸绯红,跟在外面焦急等待着的不停走来走去的他一样。你感到一阵阵排山倒海般倾盆而来的剧痛,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撕裂。你感到马上就要死去,但手却抓得死紧仿佛攀住那黑暗中一丝明亮的希望之光。我扭动着身体,贴着你的身体艰难地移动着——我知道,我和你一向有心灵感应的。你灼热的泪水划过了眼角,也烫伤了我的心。我仿佛听到什么被撕裂的声音,与你疯狂的尖叫混在一起,像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这幸福的代价未免太大……但此时,我听见了一股如清泉般缓缓注入心灵的声音:“很痛对吧?可这样,就是你——一个初为人母的幸福的烙印。尽量不要叫,把力气用来生孩子!来!用力——”我配合着你,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终于,一双手将我轻柔地抽了出来!你的脸慢慢舒展,痛苦无奈地转身离开——这生命的力量竟如此强大!一股充满喜悦的力量猛地击中我,我大哭出来。你虚弱的看着我,眼中是被痛苦洗涤过后最深达人心的幸福。我对你笑了,谢谢你,妈妈。
没有什么颂歌能赞出母亲的深情,每个母亲都是这样,当她们腹中的小生命爆发出第一声啼哭,即是她们——所有母亲们生命中永久不息的,久久回旋的爱的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