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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完这冗长的功课，已是深夏的难尽的夜，母亲还没有睡去，铺上的凉席，照旧的黏巴巴的热，翻转来，翻转来，至于不能睡去了，我便四近去寻来自行车－－至于它，我算是生手吧。

镇上的夜是没有夏虫的，长街上的夜猫子亦是离去了。偶而还能听得上面传来的车笛，便能拉上老长一段了。

夜已是老深，街上怕是只有我一人了，昏鹅的灯色亦是为我开了通宵。

自行车拉上夜的影子，这个桩子到下一个桩子，便是往返地打转，左右里把方向。夜里，我独行着，街上，也只有我一人。再深时，我便是恣笑，夜里，我独行着，街上，也只有我一人，没人出来叫住我。不时，我便回去，母亲将要睡去。关上门，休在床上，这水泥的房，过这泛着的，着了绿的窗，已只能看上窗外的月儿了，另一边的壁墙，是能听见夏虫了么，我便睡去。

三时已有半，梦惊而醒，侧息处在席上，周身的汗，早是透了我的裳，这深夏的，难尽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