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作花艳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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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盛开的季节,我再次回到了这里——依如我离开时的样子,满目的鲜红。红的那样炽烈!红的那样艳美!红的那样快活!红的那样肆意!红的那样无悔!千军万马洗礼周围的一切,所到之处无一不点亮黑暗。它的放肆,连长衣亦无法抵挡,片刻便被染亮。
我是如此痴恋这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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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从很小的时候,身边便有一棵石榴树默默的陪伴。在孤单的水泥的院子里,只含着那一小块土地努力生长,不抱怨家人的苛刻,永远是伸展的模样。虽然它的根细弱的让人不忍直视,可依旧用尽全力在小小的院子里撑起一片石榴花的海洋,在我小小的童年里,撑起一片火一样红的天空!
细小的叶子泛着绿色的华丽,将火红的心捧出,然而得不到一丝回应。任由风雨将它伤的支离破碎。那明媚的红被践踏在土壤,可它依旧执着,依旧高捧着心,再次用热情将它点亮,燃起这一树的不去与倔强。风不忍路过,雨不忍路过,但我却是偏要驻足痴望它的残颜。即使只有斑驳的残颜,也依如盛妆时的绝色。
它不如牡丹、桂花般娇嫩,用浓郁的花香便可勾魂摄魄,只是那明艳的红妆分外惹人注意,分外倾城。面对无人观赏的命运,它亦不如牡丹般暗自仙逝,在抑郁中将生命的星光洒尽,徒留一地的风流。它只是活的张扬。不作牡丹的富丽。不作荷花的清廉。不作菊花的隐逸。不作梅花的孤傲。它只是活的张扬,扬起火的衣衫,唱着无声的挽歌,染红我眼里的整片天空。
它亦果断,舍弃红裳时,绝不爱怜。如同舍弃糟糠般,任由它们在黑暗里消亡,不舍一星的目光,穿着鲜活的伪装。将自己的眼泪存在心里,任由苦涩侵蚀,饮下一杯又一杯苦酒,葬送一生无比鲜活。直到死亡——因悲伤而死,因欢乐而死。
我是羡慕它的。无牵无挂的果断舍弃,纵使失去了光鲜,也活的张扬。不理会别人的看好或看坏,静静的奉献最后的鲜活,无怨无悔。它做到了,还那样完美。我不求像它那样,只希望也燃烧一次,点亮我的世界。直到花艳满衣,又何需怨悔?故作梨花带雨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