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时节的一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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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城百姓流传着一句民谚:收秋打夏,别误了存才的《挂画》。这是用衬托的手法称赞蒲剧名角的精湛技艺哩!其实,农忙时节,即使素有雅兴的农家戏迷,也是不肯看戏的。
过了六一儿童节就要交芒种,夏收在逼近。时常想起过去收麦时节的一些事儿。
五十多年前兴修水利,从霍泉挖渠引流四五十里,我们村里才有了大片的水地。每年,芒种到了,旱地麦就先开镰啰,村民们马上会百倍地紧张起来,一时间农村里呈现出一种龙口夺食的繁忙气氛。因为在随后的一个多月的收麦期间,农家人有三怕:狂风乱胡刮,冷子满地砸,促雨淋麦场。假如丰年歉收了,没能颗粒归仓,简直就是割农民身上的肉,要农家人的命啊。
农谚说:收麦要有八十三场雨。即八月种麦雨,十月过冬雨,来年春天里返青、拔节雨。人们盼望风调雨顺,就是要降水到节令上。有了大水渠,庄稼就有保障;浇地也要浇到点子上,在庄稼生长的每个阶段不能缺水。你再想,人们从明姜四月八会就为收麦做准备:不是修木杈买木铣,就是挑镰刀选扫帚。望着路边的滚滚麦浪,心里盘算着将要大打一场声势浩大、场面壮观的农民战争:一群群人马奔向黄蜡蜡的田野里,弯腰挥动镰刀,真像鸭子凫水,身后面紧跟着搂铺捆束麦个子妇女组,第三队人马肩挑的挑,车拉的拉,通往麦场的路上,好像蚂蚁搬家似的,好不热闹。战斗的打麦场里的妇女们,追赶催促着挂碌碡碾场的牲口,她们翻呀翻、抖呀抖、起呀起,放下耙舞扫帚,挥汗如雨。怪不得人们把夏收叫做打夏,因为小麦脱粒重在三快(快割、快运、快打)得打字上:一者凭人力拿连枷拍打,二者靠畜力用磙子碾压。几千年的演变和发展,在祖宗传下的土地上劳作,比刀耕火种能进步多少呢?
麦场一般在村子边上。在缺少机械运输工具的时代,把远近地块割倒的麦子集中到场院里起来,既花时间又费力。有时就近磙压临时野麦场:大麦成熟早,芒种前就可收获;麦茬地经过深翻后,再进行一番耙耱,洒水、滚压,最后,用葫藜条耱子弄瓷实了,正好救驾碾打麦。
那些老扇车闲置了;扬场是技术活,也是男人的专利。那些碾压脱粒后待扬的麦堆如小山似大坝,好把式们要趁晚风借月光一木锨一木锨扬干净麦粒。一场起了堆马上就摊场,连场碾压,巴不定那一天,一阵阵忽雷闪起落下臭雨,麦子泼场了;连夜子生出了黄芽芽:那将是农民的一大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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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产队集体劳动时,人不少,工效低;地不少,产量低。一季下来,拨拉算盘后,按人口也分不到多少糊口的粮,又有谁能解决农民的吃粮问题呢?
毕竟时代的车轮在滚滚向前:夏收期间,渐渐地在集体麦场里有了拖拉机曳挂着双排架子碌碡在飞奔旋转,渐渐地听见打麦机彻夜地隆隆地响。那些年,农村里有时放映露天电影,银幕上出现农业机械化的镜头时,村里人无不欢呼雀跃,好像明天就能看到现实中的景象。然而,那是一个身心疲惫的年代。
今天,功能各异的农业机器先后出现在田地里。打夏时,看着联合收割机开进麦地里,只消等着拿粮袋装麦颗。丰收的喜悦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