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是歌者
蝉是夏天的歌者,因为有了它,我们乡村少年的童年才有了一些亮色。五月的旷野,满眼是绿。太阳已颇具威力,走在野外林间,处处可以听见蝉扯着嗓子喊:“热死了,热死了”听见它的声音,孩子们脸上浮现了久违的诡秘的笑。 中午,放学的钟声敲出了我们的欢乐。大家一窝蜂地冲出简陋的校门。大毛总是抢到第一,小女生们在背后唱开:“拉屎你第一,吃饭你第一,数学考了二十一。”大毛生气地回过头,吸了吸又浓又黄的鼻涕,眼睛里射出威吓的目光。他有正事要做,没时间跟她们一般见识。
一棵小树上传来了小蝉的嘶鸣,大毛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小树靠近,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仔细地搜寻着,“知了,知了”小蝉叫了说时迟那时快,大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捂过去,咧开嘴笑了:“抓住了,抓住了。”这是一只很小的蝉,全身绿莹莹的,透明的翅膀,有着精致的梦幻般的图案,只有它的眼珠子有些漆黑,它拼命地挣扎嘶鸣变得无奈,最后竟沉默了。或许它明白:因为多嘴,自己才罹难,要是静静地住在树上,谁会发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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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论怎么折腾它,小蝉就是不唱歌,也真是,把人家抓起来,还要人家唱歌,它肯定不干。我们有些沮丧,“大毛,放掉它吧!”大毛怏怏不乐地答应了,小蝉“唧”一声,转眼间飞到那边的高柳上去了。
六月,中午,狗吐着舌头,公路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卖冰棍的小贩的声音变得疲惫。而蝉正在树林举行盛大的演唱会,此起彼伏,有独唱有合唱。我们几个用自制的捕蝉工具,逡巡在树间,有时能捕十多只,小蝉已经长大,全身黑色,眼睛如漆,蝉羽精美绝伦。后来,老师告诉我们:蝉是高处的隐士餐风饮露,不停地用生命歌唱,一直到生命结束。我们不由的怜惜起蝉来。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如梦的童年早已逝去,如今,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小城,很少听见蝉的歌唱,不由深深地怀念起夏天的歌者——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