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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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日,温家宝总理在湖南宁乡县考察防汛抗洪工作,临时停车与百姓交谈,这时农民陈凯旋向总理反映当地出现塌陷的问题,随后还为总理带路到现场考察塌陷的大坑。事后,陈凯旋说他自己是一时心热,他对自己的举动会带来什么结果没有任何预料。
当晚约12点,陈凯旋家菜店的门被敲得咚咚响,于是他借邻居家的楼梯跑了,三天没敢露面。我很惊讶,难道陈凯旋好心办“坏事”了吗?为什么要“出逃”呢?
后来,镇上一名朱姓干部说,“他多虑了,我们当时就是想去了解一下他是怎样见到总理的,不是抓人。”哦原来这中间是个“误会”,看来镇政府的人最关心的问题是陈凯旋“怎样见到总理”而不是“怎么会出现塌陷”和“怎样去解决塌陷。”
当初陈的妻子听说丈夫见到了总理还挺自豪的,但是听说丈夫反映了问题她又不禁担心起来,不断责怪陈凯旋,“见总理是好事,可你不该乱讲话,万一今后生意做不成了咋办?”也有乡亲对陈说:“你这是给政府惹麻烦了,要小心些。”无论是陈妻,乡亲,还是陈本人,似乎都感到“反映问题”“很危险。”
7月11这天陈以至少赔了五万的价格将自己经营了多年的菜点转让了,他已经决定离开镇中心商业街,他想回家种田去,因为“这样活起来安生”。我说本来一位普通农民,勇于当面向总理反映问题不失为一种进步。然而他的转身离去让我清楚地看到了社会的另一面。
陈凯旋担心被“报复”,担心菜店继续经营会被有关部门“找茬罚款发到一分钱不剩”而选择离开,他的离开源于个人内心的不安,同时也折射出社会的不安。长期以来,一些地方政府的不作为和乱作为,削弱了自身的公信力和民主性,造成了公众的怀疑与对立,成为民主建设和法治化进程中的绊脚石值得深刻反思。在一个民主和法治的社会里,公权部门应当能无所隐瞒地对自身的不当行为进行反省与纠错,公民应当能毫无顾虑地对合法权利进行诉求和主张。然而,从这个事件看来,中国离构建民众和法治的社会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然,农民伯伯陈凯旋为何要“多虑”?为何要“转身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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