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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知道这座山的后面是什么吗？”“还是山。”“那，再后面呢？”“又是一座山。”“我能走出这大山吗？”“那可就要看你自己啦！”儿时的夜晚，我与母亲坐在山脚下的屋前。

父亲外出打工，两年未回，只是隔些月往家寄点钱，我姐弟三个，几亩零碎的田地，全都由母亲担着。光秃秃的山，黄色的土地母亲整日奔走于田间，满身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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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饭了。”看着桌上几个发硬的饼子，我拿起专门夹咸菜的筷子，又摔在桌上。谁不要吃好东西，但不是没这条件吗？这我也知道。母亲以前也曾教育过我们，家里条件差，将就着吃点。这时，母亲一个眼神，我又从容地拿起筷子，但不见母亲吃。

几日后，我发现在我们吃饭时，母亲总不在桌前。几次，我问她为什么不与我们同吃，她或说还不饿，或是以手里的活为借口。我也就信以为真。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出门不远又返回家取东西。我打开门，却愣住了——母亲在吃我们吃剩下的饭菜，锅里的粥也被饼子擦得干干净净。她手里拿着一小块还没吃完的饼子，呆呆地看着我……

山里孩子买不起多少衣裳，母亲总是买块结实的布料，给我们做衣裳。一件衣服做的挺大，“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每逢过年，总盼着有件新衣裳穿，可却屡屡落空。那年11岁，一身三年前的衣服实在不成样子了，就盼着早点过年，好有理由向妈妈要件新衣裳。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年底。可是，我发现，母亲眼睛里的红血丝，一天天多起来。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母亲在一针一线地缝着，一件成形的褂子在她的手下。看着微弱的灯光照在母亲的脸上，我第一次失眠了……

“娘，我一定带你飞出这大山！”枯黄的山沟里，回落着我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