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是什么？”我指着一小块天花板，惊奇的问道。那上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的倒挂在那里，。

“哎呀！那是蝙蝠！宝宝——快让开，妈妈要把它赶出去！”妈妈直直的盯着那蝙蝠，生怕下一秒它就会飞走似的。

“就是那一只拯救了好多好多生灵的蝙蝠侠吗？妈妈，他可是大英雄哦，你怎么可以赶走他呢？”

她瞪了我一眼：“这不是蝙蝠侠，宝宝，快让开！”

“那它肯定跟蝙蝠侠有血缘关系的，对不对？那个幼儿园的阿姨说了，要尊重别人的呀！”我像个小大人似的“教育”着妈妈。

她没有再理我，侧开身子绕过了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开始和那蝙蝠进行了一场追逐大赛——最后那小东西因筋疲力尽而死掉了，我心中揪得痛，却不知那痛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妈妈是坏蛋！”

这时，妈妈眼一瞪，嘴一撇，眉毛翘得老高老高，厉声道：“小孩子不可以不听大人的话！下次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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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一怔，随即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当时，我是一幅凌乱的画，什么颜色都可以交错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的突兀之处。

那一年，我五岁。

“妈妈，这一只鸭子是要被吃掉的吗？”我指着一只畏缩在纸箱角落的鸭子，问道。

“是呀，等一会儿有香喷喷的鸭肉吃喔！”

“可是，妈妈，这一只鸭子好可爱呢，我们不要吃掉它了，好吗？”

妈妈眼睛一瞪：“怎么可以？”

我只好不再强求，似乎看到它眼中升起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只鸭子，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房间，没有留恋。

那时，我已变成了一幅有了规则的画，什么地方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却没有了以前的韵味。

那一年，我九岁。

“妈妈！今晚吃什么？”

“今晚有炸鸡和龙虾呢，怎么样？”妈妈笑道。

“哇塞，那你慢慢弄，等一下我可要大饱口福了！”我看了一眼在盆中缓缓蠕动的龙虾，竟嘻嘻笑了起来。

彼时，我定格在了一张黑白的画，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却只是单调的黑白两色，如此凄凉。

那一年，我十二岁。

似乎在不断的坠入深渊，似乎在走一条不归路，似乎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却越陷越深——一切都按着它该有的轨迹循序渐进，那么清晰却也那么无奈。

两颗早已浑浊的泪，终于滴落了下来。

成长，难道真的就该如此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