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回味
夏天过去了,可那青山,那密林,那碧潭,那清溪,还令我久久回味。
正是渐渐变冷的时候,为寻个宁静,我一头钻进了东三省的深山老林里、古纳河畔。
我第一站到底了四平转道去了长白山,说实话这个时间并不适合长白山,这里比较冷,山顶已经零下二三十度了,还顶着雪,百里深山,没有蒸腾热浪,没有喧嚣红尘,没有案牍劳形[注: 文书劳累身体。形容公事繁忙。];只有浓郁林荫,流泉飞瀑,素湍碧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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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去了延边,去了鸭绿江,去了图们江并且去了图们界碑处,我站在鸭绿江河畔,抬头看着天空感觉天好蓝,好烂,空气好清新,在低头看江水很清澈,我伸手捧了一捧水,洗面,清清凉凉的,感觉世界都静止了,一切一切很安静,放佛自己跌心房都宁静了,像受到了洗涤一样,自己闭上眼睛站在鸭绿江河畔看着太阳下越来越长的影子倒映在水心里,鱼儿以为我是它的同伴,追着我的影子转来转去,它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镜中月水中花,我们其实在不同的天地。可是在它盲目的追逐中自有它的欢喜,我知道,风知道,谁也不去说破,留一点梦想给它,活着才有意义。
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思考,彷佛一个莫测高深[注: 高深的程度无法揣测。指处世的态度、或说话、文章的内容(多不用在正面,带贬义)。]的哲人,可是我的视野那么狭小,其实我什么也不懂。直到有一天我也累了,倒在泥里,被时间炼化成另一种物质,几千万年后被人挖掘出来,放进炉子里,烧得红红的,你伸出双手在我头顶取暖,啊,你永远不知道手底下的温度是一棵树这样漫长的寂寞旅程。
最后一站我到达了中国最北部的城市-漠河。走进漠河的深山老林,在额尔古纳河坐中乘船看着这个边陲小城,这里很宁静,很宁静,静得鱼儿游商来激起的浪花都听得极为清楚,下船后我去了北极村,这里的民风很是淳朴,之后我去了深山老林。
那山,那绵延不断,挺拔俊秀的山,山上山下,一派葱翠,一壑荫翳,一脉清风。环望四周,翠峰如簇,峰壑交错,岭高沟深。进得山来,古道逶迤,梯栈盘旋,苍松翠柏[注: 苍:青色。翠:青绿色。指四季常青的松柏。比喻具有高贵品质、坚定节操的人。],隐天蔽日。满山灌木连缀丛生,遍坡植被堆绿叠翠,将那山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那绿,那看不透,拨不开的绿,绿得流光溢彩,绿得令人心醉,绿得气爽神清。浓荫深处,树不摇而风自凉,花不放而气自香。小径边,藤蔓缠绕蒙络;山坡上,芳草连天铺地;密林中,莺啼深树,蝉鸣绿枝,花缀紫藤,蝶舞兰蕙。诚如欧阳夫子所谓“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
行至幽静山梁,凉风垭口,略作小憩,效李太白“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的潇洒。或席地而坐[注: 泛指在地上坐。],或倚松展卷,或卧石养神,或放眼寻芳,或迎风长啸,饱享凌虚驭风的飘然,逍遥自得[注: 无拘无束,安闲自得。]的韵致。
漫步山中,徜徉幽谷,时见悬泉飞漱,瀑水喷虹。泉瀑落处,水雾弥漫,凉气扑面,发飘飘而袂展,神清新而气爽。瀑下多为深潭,瀑入潭中,池开碧花,水漾清波。古人云:“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衣”,这碧潭之水可否濯我体?以手试之,凉透心脾,不敢贸然入焉。潭畔土润石凉,苔藓柔嫩,水草丰美,与四周野草闲花[注: 野生的花草。比喻男子在妻子以外所玩弄的女子。],间杂成画。
山岭之间,溪流蜿蜒,上不见源头,下不知所往。溪边松簧交翠,绿竹掩映。人到溪前,但闻水声,不见流泉。拨开竹木,方见溪水清冽,明澈透底,或缓缓流淌,或廻流成池。看着那水,心痒难耐,干脆挽起裤腿,扔掉鞋袜,择座于溪石之上,伸腿于溪水之中,一任流水抚摸揉捏。溪上有竹木蔽日,溪下有清泉浸润,那份凉爽,直透心扉,传遍周身,心中的惬意,不可言传。水映心脾,五脏六腑[注: 五脏:脾、肺、肾、肝、心;六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人体内脏器官的统称。也比喻事物的内部情况。]都被它涤荡得纯纯净净;看着那竹树流出的绿,心灵更加澄静恬然。闲坐溪边,观鹤鹭相亲,看碧流逐波,赏游鱼戏水,逗红蟹横行,乐而忘乎所以[注: 指因过分兴奋或得意而忘了应有的举止。]。
山中清晨,别有一番风景。晨曦初照,金色的霞光透过山峰,斜泻山谷。山谷两边,阴阳分明。东边山坡,朝霞辉映,满坡嫩绿,遍山鹅黄,如初春的草原,一片金晖璀璨。阴面,则蕴藏着半山暗绿,沉淀着漫山青翠,莽莽苍苍,沉郁而深邃。这一明一暗,相互对衬,活画出两幅迥然不同[注: 形容相差得远,很明显不一样。]的风景。白居易有“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佳句,这里却是“一抹朝霞透山梁,半山瑟瑟半山黄”了。
偶遇白雨骤至,闪电从山顶凌空劈下,树摇林动,山呼石啸。峰林溪谷,迷迷蒙蒙,雨雾如烟。霎时,山洪传声,震荡山野;溪流陡涨,水汽蒸腾。转瞬间,清潭溢绿,碧水翻白。稍倾,惊风渐歇,雷声远去,细雨淅沥,风和景明。竹树更加葱茏,群山焕然一新[注: 焕然:鲜明光亮的样子。改变旧面貌,出现崭新的气象。];鸣蝉依然高唱,草虫照旧低吟。已而雨霁天青,山岚如炊烟,袅袅丛林间,露滴绿树碧,雾绕青峰翠,又一派盎然生机。
天下名山,多如星辰,人间胜景,布满天涯。我之所以钟情于此处山水泉林者,是因它给我以山水之乐,山水之趣,山水之情;它赏了我荫凉,赐了我清爽,怡了我心智,解了我烦忧。
我怀念那山,那林,那潭,那溪;我珍藏着那一段宁静,那一份清雅,那一片悠。